敖戊被敖钦拦腰抱住,那一双手臂圈得就像个金箍,他挣脱不开,几乎要破口大骂。
“她失忆了。”哪吒收了枪,低头安抚怀里的小泪人。
敖庚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头埋在他脖颈间,热乎乎的脉搏在跳动,好像和她心跳产生了共振。
只要趴在夫君怀里,就什么都不用怕。
原来她失忆了。
敖戊怔怔地看着她,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叁哥,不记得父王,不记得他,不记得他们家的血海深仇。
她只记得她的哪吒哥哥。
“李哪吒,你这个畜生。”
哪吒脸上没什么表情,要不是看在小泪人的份儿上,敖戊这脑袋是真的别要了。
“你胡说!哪吒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才是畜生!”怀里的小泪人抬起头,一边哭一边大声宣布。
哪吒:“······”
敖钦:“······”
敖戊:“???”
她说自己是畜生!!!
“你全家都是!”敖庚虽然说不出“畜生”二字,但骂人的话却是狠的,连他全家都骂进去了。
敖戊:“······”
本质上来说和他们同样是龙的敖钦:“·······”
实际意义上敖戊的妹夫哪吒:“······”
小泪人抹着眼泪给他出头的样子,太可人疼了。
哪吒细细哄着她,上回她一气之下也骂过自己畜生,他那个时候脾气坏得不得了,欺负她来着。
“别哭了,乖乖的,别怕。”从怀里摸出一块高粱饴,喂在她嘴边。
小嘴虽然撅着在哭,还是张嘴把高粱饴接了,一边咬,一边抽泣。
哪吒用手给她擦眼泪,把她的小脸捧在手心里:“乖宝儿,哭什么呀?”
“我不知道,呜呜呜呜!”
一看又要张嘴大哭,哪吒连忙找补:“我不问了不问了,别哭别哭,给你买糖人?”
糖人是她这回出来新喜欢上的东西,哪吒觉得那个东西是别人吹出来的,不太干净,一次只给她买一只,还得把吹的那块掰掉。
小泪人被糖人吸引了。
她抽抽搭搭,嘴里甜丝丝的高粱饴让她没那么难过了。
敖戊看得心里疼。
他妹妹刁蛮任性,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几时这么爱哭了。
他妹妹从小长到大,说一不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全家人宠着,顺风顺水,吃穿用度皆是最佳,说是穷奢极侈也不为过。他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会给妹妹留一份。更别提叁哥了,叁哥会花心思搜罗各种珍异宝,堆满了妹妹的寝宫。
珍贵的琉璃盏,各种样式不知道有多少,穿的衣服,无一不是金线绣的云锦霞帔,吃的山珍海味,珍异果,喝的琼脂蜜露,养的珍异兽,几时能被一个糖人哄好了。
她是吃了多少苦,才能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哭泣。
她以前是多爱笑,每天被叁哥抱着晃来晃去,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样。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敖戊看到她手腕上一只金灿灿的镯子,那是乾坤圈,是李哪吒削飞龙宫近卫脑袋的利器,如今套在她皓白纤细的手腕上,那只手腕还搂着哪吒的脖子。
敖庚不哭了之后,敖戊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一直在看着她。
“他是谁啊。”敖庚弱弱地问。
该不会是她之前的相好吧。
哪吒给她蹭掉了嘴角的酱汁,又喂了她一只虾:“是以前对你很好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