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队队长蓝楚阳,走火入魔死了。
刚听到这事,明月还有些不信的,急急忙忙跑到蓝三队长的住处,才发现堂主谭雪歌、三大队长、还有两个副队都在(一番队没有副队长,没人受得了沐大队长的脾气)。
众人围在病床边,床上躺着七孔流血的蓝楚阳队长,看那模样,死了没多久。
闻得门外急促的跑步声,众人转过头来,见到是明月时,都尽可能露出了丝善意的微笑,不过此时看起来更像是苦涩一笑。
“明月回来了啊。”墨少峰轻声道。
明月点点头,看着床上冰冷的尸体,还有站在病床边细细查看的沐剑一队长,正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
不论怎么说,人还是死了。
“确实是走火入魔……”过了良久,沐剑一队长闭上眼,沉声道。在场的人里,堂主谭雪歌不会武功,就属沐队修为最深,他说的话,也最有权威了。
悲伤的气息在房屋里游荡,几人的脸色都是十分的差。其中身体最差的谭雪歌紧闭双眼,身体一直颤抖,不停咳嗽着,怕是再有什么刺激就得晕过去了。而和三番队长从来都是如胶似漆的三番队副队长聂文海则是靠坐在墙角,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肩膀不停抽搐。
对了!那家伙在干嘛?
明月下意识找那个身影,发现他居然在屋子里游荡,时而弯腰检查着侧窗,再或者抬头看着房梁,亦或是蹲在门口仔细查看。明月的秀眉挑了挑,身体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过了会儿,沉浸在悲伤中的谭雪歌嗅了嗅鼻子,疑惑道:
“怎么有股子酒味儿?”
“……”不知为何,几位队长的脸色有些妙。
谭雪歌闻着味儿,探头到床底下,居然搜出了七八个白瓷儿酒瓶……
徐听嘴角抽搐了下,看了眼众人,别说尴尬无比的白春秋了,就连沐剑一队长的眼都有些飘忽。显然,给三番队长送酒的不只是他一个。
从三番队长的居所离开,徐听跟随在白队后面。白春秋一直很沉默,他呡着嘴,隐约可见指尖的轻微颤抖。瞥了眼跟在身后的副队,白春秋缓缓吐道:
“可有,什么异常?”
徐听摇摇头。
白队轻轻叹了声,肩膀耸拉了下来,像是放下了什么。
“队长,”徐听轻轻喊了声。
“何事?”
“你之前说过,你和几位队长都是修的《降魔功》,这种武学,可易走火入魔?”徐听问道。
白队摇摇头道:“不易。《降魔功》是老堂主传下的极高武学,需从小练起,原是我们几个队长才练的。后来老堂主死了,堂主取消了这个限制,这些年来不断吸纳些孤苦伶仃的少年入堂,现在黑龙堂三百来人,除了你和明月大概二十来个武力较高的带艺入堂成员外,其余的都是自小在堂里长大,学的也是这门武学。若是易走火入魔,堂主也不会放心传下去。”
徐听思索片刻,正想再问,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没再言语。
三番队的灵堂很快就办好了,因为三番队的副队长至今没有走出来,堂主和几个队长个个都丧得可怕,颓废无比,这些杂事最后全都落在了徐听身上。
来来回回忙碌了许久,最后目光落在跪在家属位,身着白绫目光呆滞的三番队副队聂文海身上,每个过来拜祭的人都和他躬了躬身,整个黑龙堂都被一股悲伤的气氛所笼罩。
堂主和一队、二队长都来过了,眼眶都有些红。
祭拜之后,几人都沉默地坐在一旁。
没多时,三番队长白春秋也来了,徐听甚至闻到了自家队长身上浓浓的酒味儿。这几日,他天天泡在酒坛子里。
堂主和剩余的三个队长坐在一起,都没说话,只是要了些酒,对着大堂里三番队长的灵位,喝了起来。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是最好的了。此时的他们没有太多的话需要交流,只是想趁着三番队长还没下葬时,多陪他喝几杯。
“徐听。”处理完一堆的杂事后,徐听疲惫地站在角落,身后传来了喊声。
“怎么了?”是明月,她是跟着二番队长来的,二番队长墨少峰此时,唔,此时抱着酒坛喝得不省人事,她也就乐得清闲了。
“你怎么看?”明月小声问道。
“动机不对。”徐听点了根烟,目光如同那忽闪忽闪的火星般。
“什么动机?”明月挑眉问道。
“杀人的动机。”徐听看了她一眼,又解释道:“杀了蓝队有什么好处?谋取武功秘籍吗?黑龙堂人人都是练的《降魔功》,为什么偏偏要挑蓝队这个难度极大的目标。虽然蓝队这段时间确实受了重伤,但想造成他运功出错,走火入魔的假象,也是不容易的。”
明月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一开始就不信蓝队是受重伤还喝酒喝多自己岔了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