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要的。”
釉弦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如若,表情复杂,他抬手摸了摸鼻尖,嘴角若有似无勾起一个弧度。
只是夜色太黑,很难清楚。
命运多舛,很多事情都不曾提早知道。
今日的滴水之恩,如若来日真的涌泉相报。
如若拖着湿漉漉的衣服走在偏殿下的台阶上,一路走来,她不是第一次觉得可惜了这身衣服,被她弄得如此这般真是可惜。
不敢想象让那个翻脸无情的魔尊,看到她把他衣服弄成这鬼样会是怎样的反应。
把她关起来?
要么就是把她扔出去?
没办法,寄人篱下不就得能屈能伸吗?
如若踏进殿门,脚踩在厚重的地毯边走边解外衣腰带,进入内殿,绕过屏风,已经褪去黑金绣龙外套,还没松手扔在地上便彻底僵在了原地。
如若:“......”
原来...魔尊没走?
万俟孤在殿中看《六界名志》,突然莫名觉得内心升起一股烦躁。
莫不是又因为那个女人?
因为心中躁动之气,万俟孤再也没法静心,不知不觉间便把视线从《六界名志》转向大殿门口。
左等右等。
等到万俟孤快失去耐心时,这才听闻殿门口有了声响。
回来了。
她沉重的脚步声中...怎么还夹杂着衣服的稀疏声?
万俟孤抬头跟拎着湿漉漉外套的如若四目相视,他视线慢慢滑过她的头发,脸颊,再到脖子,最后是...
白色暗花的里衣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连同里面青绿色的...
“啊——!”
一声刺耳尖叫响彻云霄,如若连忙又把湿漉漉外衣遮在身前,紧咬着下嘴唇怒目圆睁看着坦荡荡看她的万俟孤。
“你...你...”
如若虽然征战天下数千年,可她...除了战队不会骂人呀...
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总不能叫板闻风丧胆的魔尊说,来!你同本战打一架!不是尔死就是吾活!
如若憋了半晌没有说出什么骇人的话,只是奶凶的说出一个,“无耻之徒”
“什么?”万俟孤愣住。
“无耻之徒!”如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词语,她声音不由拔高三分,“我说你是无,耻,之,徒!”
数万年间,又是头一次被叫‘无耻之徒’的魔尊,觉得新之余刚刚郁闷情绪也荡然无存。
难得心平气和,“你自愿。”
“我...我自愿...”如若一口气没提上来,“咳咳咳,是,我就是自愿怎么样。”
“本尊看了又怎么样。”
“你...”如若低头不语。
是呀,他看了又怎么样。
如若心底无源涌上一阵失落与怅然,低低说:“不能怎么样。”
同一时间,万俟孤心底里骤然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是以前不曾有的感觉,有点悲伤?还有点...孤寂?
这...又是她的心中所想?
万俟孤再一次被她控制,心中无端升起一团无名之火,他闪身来到如若面前。
如若只觉得下巴一痛,被硬生生逼着抬起头。
他问:“你究竟是谁?”
“我?”如若迟疑一秒,眼珠在眸中转动一圈,又眨了眼睛,“我是如若呀,魔尊大人。”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在慢慢收力,如果不是因为这具躯,恐怕早就被他捏的粉碎。
如若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淡淡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如若,本就是一个无名之辈罢了。”
万俟孤走了,空气中还弥漫着他身上冷冽的味道,桌上那本书随着他远去也渐渐消失。
如若泄气的叹了口气,左手紧紧攥着湿透的外衣,右手手云淡风轻地拢了拢半湿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