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秋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试探的摸上那人的后背,“仙子怎么了?”
花满微敛长睫,弯腰将头搭在她肩上,长发扑落她身。
“再吹一次。”
“那个曲子。”
也许是月色太温柔,孟三秋总觉得眼前女子向来冷硬的坚壳融化探出毛茸茸的一角,连说话都没有了以往的戾气。
或许她知道花师父要死了,所以很伤心?
孟三秋轻声应道:“好。”
安抚的摸摸大美人的脊背,指尖所触之处满是炙热滚烫,还有脊背消瘦的弧度。
孟三秋拿出胸前的笛子,静静地吹着。
跳动的音律如月下轻纱漫舞,抚平了花满的躁动。
又是这种感觉。
这个女人,和她的音都一样令人感到怪。
平平无却又不畏惧生死,明明是妖物却又十分纯粹。
他放了她三次,她都不走。
“你知道音族的精魄有什么作用吗?”花满问道。
孟三秋没做声。
花满:“音族的精魄可提高人寿命和还可以提高人修为。”
“那些东西为了得到音族的精魄不惜弑杀音族数万人,因为太过疯狂,音族人已经寥寥无几,所以他们又用那些尸体作为种栽上了火苗银树。”
“而现在火苗银树已经被我毁了,想走捷径只能用这一种办法。”
花满:“你若要,我可以给你。”
花满说完很久没人回答,他侧头看她,见她专心将手里剩余的药草捻成粘稠的汁液。
“说完了?”孟三秋也侧过来看他,“说完了让我看看你伤哪了。”
她将指尖上的草汁抹在花满脸上,一丝冰凉侵入皮肤。
花满没动,他定定的看着孟三秋,见她眼底没有半分触动。
花满:“你不想要吗。”
孟三秋:“为什么想要?”
“你的命更值钱吗?”
花满:“你不想修仙吗?”
孟三秋:“活那么久干什么?”
孟三秋疑惑,她是真的疑惑。
为什么大美人觉得她好像很喜欢修仙,花师父也是。
修仙又苦又累,弃情绝爱,经历重重磨难也不一定能登上仙位。
孟三秋:“当个短暂的烟花不好吗?”
她其实一直都想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小时候在家里看父母吵架离婚,大了以后看奶奶被亲戚逼迫讨房。
甚至于他们还想要榨干她身上的价值要将她嫁人谋财。
她一直都在努力挣扎,为此她牺牲很多,童年时同龄人在学习她却要下田地捆稻,别人睡觉她要点灯学习。
但是大了以后她发现有些不是你想挣扎就能挣扎掉的,压力随着年纪增长而不断增加。
她一直想在市中心给奶奶买个房子逃避那些人,可是她知道,就算买到了也不会逃得开。
生活一直很现实,谁都想当烟花,自由,绚烂。
但是却又那么难。
但是她现在做到了,她很自由。
虽然会担心奶奶的身体情况。
但是除此以外,她都知足于现状,并不奢求更多。
花满:“烟花?”
孟三秋看大美人一副色停顿的模样就知道她可能没见过烟花。
她怜惜的摸着大美人的脑壳:“真是可怜,花师父连烟花都不给你看的吗?等以后我们去看烟花吧。”
反应过来她手一顿,看了眼大美人波澜不惊的色,将手小心翼翼的拿下来。
真是嚣张了,她得反思,怎么能对大美人这么放肆。
大美人低头看她的手,眸色渐深。
半晌他应道:“好啊。”
她答应了?孟三秋惊讶的看着她。
大美人却没给她这机会惊讶,她皱了皱眉,当时闷哼出声,又是一口黑血喷口而出,当下昏了过去。
孟三秋肩头蓦的一沉,她转头看去就见大美人脸白的跟纸一样。
她当下摸索大美人的腕子探进去大股内力。
一时情急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刚要撤回内力的时候就发现她的内力在大美人的体内游走十分畅快。
通畅无阻。
她一时又怔住,不过这还不够让她惊讶,让她更加犹疑的是,大美人体内的情况——
竟然跟花师父差不多?
她看向大美人的脸颊,美人苍白的面色让她没时间犹疑,她赶忙背上大美人往洞穴走。
等她到了洞穴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六子在来回徘徊,看到她以后眼睛一亮。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花掌门走了。”
“走了?”孟三秋视线向之前花满坐过的位置看去除了干涸的血迹没有半点痕迹。
这么巧?
正想说什么的六子看向她肩头上的人顿时一怔,“这是仙子?”
“我们不能停在这了,六子我们走。”
虽然孟三秋心里有着天大的疑问但也只能往后推脱。
眼下情况并不安稳,在同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越短越好,故此她又变回原型开始逃亡。
她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六子在她耳边提议:“老大我们回魔界,修仙的那些人想要大批潜入魔界没那么容易。”
这话在理。
孟三秋飞速在后半夜的时候潜回魔界,在六子的引导下回到了她的山头,她不敢多耽搁,在跟六子确认她房间的方向就把大美人卷回了她的屋子。
这一路奔波她实在太累了,但又不敢就此放松警惕,她再次小心翼翼伸手探在大美人的腕子上内力游走一圈。
怪的发现那些经脉滚烫的温度消退了很多,那些黑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凋零的生命机能开始高速运转。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孟三秋松了口气,放开大美人的手,困倦顿时涌上心头,她正要在大美人身侧躺下,瞥过眼就见到她手腕狰狞的伤。
她一愣,又去看大美人另一只手腕,也是如此。
她记得花师父四肢都受了伤,如果说大美人的伤也在同一个位置,是不是就说明——
她手探向大美人的脚腕,果然也有伤。
她顿时呆愣在原地,看向大美人的目光陡然不可置信。
大美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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