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样的梦,或许只是他近来燥热,该选秀了?
毕竟在见到她之前,他可一次也没梦见过她的脸。
罗掌院再一次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皇帝没有再问下去,挥挥手令罗掌院退下。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花费更多精力了。
一个深爱着夫婿的妇人,无意间救助过太后,讨了太后的欢心。
仅此而已。
他实在不该对她过多关注。
她也绝对不会对他有太大影响。
不过是几场不为人知的梦罢了。
他还不至于因此心不宁。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这般告诫过自己,她的身影还是会不经意地就闯入他脑海中。
许长安这段时日正忙着处理金药堂的各种事务。
铺子刚开张,要忙的事情挺多。她带进京的人手不太够,又不好从老家湘城叫人来,只得又另招了新人。
人一旦忙碌起来,就惊觉时间过得飞快。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十一月初二。
天气渐寒,十月底更是洋洋洒洒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这样的时节,许长安清闲下来,只想陪着文元、青黛等人在房里消寒取乐,连门都不想出。
可惜太后的盛情拒绝不得。
才刚申时,宫里就有一辆马车过来,要接许长安进宫去赴宴。
来接她的内侍笑得异常灿烂:“许娘子,太后亲自派人来接的。这恩宠,可是头一份啊。”
“多谢太后,多谢公公。”许长安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她知道太后体恤她,但也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她感激之余,还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太后对她以诚相待,她却有心隐瞒。犹记得上次在宫中,太后遗憾说想抱孙子,她当时连话都没法接。
“文元,在家里好好听青黛姨姨的话,娘很快就回来。”许长安摸了摸儿子的头。
“嗯。”文元重重点头,“等娘回来。”
许长安又捏了捏孩子肉嘟嘟的脸,这才出门乘宫中马车离去。
近来天寒,许长安又是进宫赴宴,既不能太出挑,又不能显得太寒酸。因此她穿了一身新棉裙,外罩一件黛青色连帽斗篷。
——这倒也符合她现下的身份。
等她到了皇宫,时候尚早,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许长安在内侍的带领下,直接先去寿全宫。
还没进内殿,就听见里面传来说笑声。
许长安近前,发现除了郑太后以外,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那少女坐在郑太后下首,穿了一件红色大氅,越发显得乌发雪肤,楚楚动人。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这美人虽然在笑,可眉目间难掩忧色。
许长安只瞧了一眼,就低头行礼:“民妇参见太后。”
“不必多礼,你快过来坐。”郑太后招一招手,又吩咐宫人去备些吃的,这才含笑解释,“许娘子,你初次参加宫宴,不知道这宫宴上的东西,大多中看不中吃。像她们有经验的,来之前,都会特意吃点垫垫肚子。哀家让人也给你准备了一些。”
其实进宫之前,许长安就已简单吃过东西了,但仍然感激郑太后的细致体贴。
“婉月,这个就是哀家方才跟你提起的许娘子,医术好,人也爽利。”郑太后给这两个年轻女子互相介绍,“许娘子,这个是苏太傅家的千金。”
太傅千金啊……
进京之前,太傅千金这样的身份对许长安来说,宛若天上明月,高不可攀。但是见了太后皇帝之后,如今面对苏小姐,许长安已不自觉淡然许多。
她大大方方施礼:“苏小姐。”
苏婉月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好一会儿,才还了一礼:“许娘子。”
郑太后让两人落座,笑吟吟道:“说起来,你们两个很有缘分呢,差一点就是同乡了。”
苏婉月兴趣不大,随口问:“许娘子也是临城人吗?”
许长安摇头:“不是临城,我是湘城人。”
说到“湘城”,苏婉月秀眉微蹙:“湘,湘城?”
许长安还没说话,郑太后就笑眯眯道:“是啊,湘城许家,他们家开了一个金药堂,制的药特别好。”
得太后这般诚恳夸奖,许长安不免一阵脸红:“太后谬赞了。”
在湘城也就罢了,如今在京中,擅长制药的,并不止一个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