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乱哄哄的,出去须得带足了人才好。”她也不敢狠劝,揣度着她的心意转口道,“上回姑娘吩咐把不常穿戴的衣裳首饰收拾出来,一共五个大箱子,也不知怎么处置。”
变故来得太突然,搬家之举只得暂缓,一来防着严璋拿此事做文章,华仙公主连遭剧变、身心受创,哪里还经得起半点搓磨?哪怕只看在晖哥儿面上她也不欲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二来……她有种诡异的直觉,太平日子不会长久了。
那个美国记者字字句句含沙射影,分明是在挑拨大明与欧洲诸国之间的关系——蒸汽战舰等语暗示荣王之死乃法国所为,但法国人也不是傻子啊,怎么会留下这样的如山铁证?英女王手里握着拿破仑的侄儿,要说谁最不想大明与法兰西关系紧密,她首当其冲。
半晌,李持盈叹了口气:“先放着吧,过后再说。”
竹枝见她心烦,斗胆劝了一句:“不是奴婢多嘴,这会子府里离不了人,岂不闻古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我不是怕受牵连,”她道,“我是怕……拖得久了,有些事身不由主。”
四月十五日,宁远伯吴子澜在府中‘暴病而死’,其妻钱氏代他上了一封请罪折,自请贬为庶人,叁代不得为官。十六日,《大明日报》公布了荣亲王的死讯,至此,长达六日的学子叩阙活动正式宣告结束。
因为没有打捞到完整的尸首,下葬时棺木里仅有荣王的衣冠和私人小印,朱颜坚持亲自扶灵,葬礼当日大半个北京城都设了路祭。
整个仪式恰似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万岁脸上。不怕死的花边小报甚至撰文说当年先帝属意的继承人其实是朱持晖,因为我朝没有立太孙的规矩,怕不吉利方耽搁了下来,真定大娘娘知道了,伙同洋人佛瑟尔矫诏逼宫,把个先帝爷生生气死,这才坐上帝位。
“不然,小世子为什么杀他?”
叁人成虎,人言可畏,这样下去晖哥儿势必被流言捧杀,他还没有封王,政绩武功更是一片空白,莫名就成了隐形太孙对他绝非好事。而恰在这时,隐身已久的严璋主动找上门来了。
“当真是稀客,日前我登门拜访,严君的奴婢说你去寺庙‘静心小住’了,怎么,这么快就住完了吗?”
他没理会她夹枪带棒的寒暄:“李持风李大人起意将你许给吴子华,你知道不知道?”
----
要回收文案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