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是?”远远儿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直将松枝唬了一跳,看清是个女孩子方松了口气:“哪里来的野丫头,怎么头发也不知道梳?”
李持盈也觉得怪,看背影不像是非仙阁的大丫鬟,莫不是新来的?到底不肯对人家屋里的人多嘴多舌,她道:“可能是头绳崩开了,一时来不及梳吧。”
夏天多蚊虫,蛐蛐蝈蝈叫成一片,松枝和一个小丫头各打一盏灯笼,一行人往非仙阁行去。某人今天莫名其妙发了一通火,说好来吃晚饭也不见人,她这个做姐姐的只好主动过来找他了。谁知才刚进门,几个大丫鬟都像刚死了爹似的脸色苍白,见到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乡君来了。”
李乡君勾头一瞧:“还没吃饭?”
……不是吧,一句戏言而已,怎么气得这么厉害?饭也不肯吃了?须知晖哥儿平日对饮食极其挑剔,他不爱吃十分名贵的东西,偏爱家常小菜,做得好了小葱豆腐也用得津津有味,火候不到时海参熊掌照样不肯伸箸,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太爱吃肉,她发现朱持晖似乎更喜欢吃素,平时他们俩一道吃饭,素炒小炒总是他负责吃完,还道‘肉吃多了不干净’,堪称本府第一小仙男。
沉香双目肿如核桃,说了几句就躲出去了,连翘往里一努嘴:“回乡君,还在里头躺着呢。”
李持盈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果见他笼着床帐躺在侧里,有心哄哄他,便道:“有荔枝罐头,吃不吃?”
朱持晖蒙着头,冷不丁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此时此刻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干脆躲在被子里不出来:“不吃,拿走。”
又气又急,声音还有点瓮声瓮气的,李姑娘疑心更盛,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气病了,干脆坐到床边,上手扒他的被子:“你怎么了?饭也不吃,罐头也不吃,莫不是生病起……烧了?”
二爷哪里挣得过李持盈这个大力怪,叁两下就被夺走锦被,剥鸡蛋似的剥了出来,他狼狈的很,衣襟半敞,一身细汗,眼圈儿还泛着点红:“我没事!你先、你先回去行不行!!”
啪的一声,她仿佛看到自个儿头顶有只小灯泡亮了。衣衫不整跑出去的年轻丫鬟、沉香连翘等人的难看脸色、屋里若有似无的怪气味以及朱持晖今日的反常举动……一瞬间李持盈有点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感慨他长大了还是失落长了丁丁的毛绒玩具毕竟不是真的毛绒玩具,她怔在那里,脸颊一点点涨红。
“你先回去,我明日再跟你说……”
两个人都不敢看彼此,正当她准备起身告辞时好巧不巧,余光掠到了某人的亵裤,那里头明显还鼓着一个包……她仿佛明白了什么,面露挣扎地又坐回了原处:“你是不是……就是,你是不是不会弄?”
朱持晖猛地抬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