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也到了,又是划拳又是听曲儿,叁个人喝了两瓮蝴蝶春。下楼时月上西天,李持盈脚下不稳,看着光润的满月差点摔个狗吃屎,好在身后的晖哥儿眼疾手快,展臂捞了她一把:“你别光看天,看着点路行不行……”
他们俩目前差不多高,但他有台阶加持,此时自然比她高一截,手臂环合恰好搂着她的腰。春衫轻薄滑透,体温透过寥寥几层衣料传到他手心,二爷脑中炸了一声,在他看来这和摸到她身体也没什么分别了。
姐姐浑然不觉,居然还顺势卸了力,像只娃娃靠在他的臂弯里:“不是我不想看,我是看不见好不好……”
她眼晕得厉害,肠胃也不舒服,生怕自己一低头这顿饭就白吃了,全吐出来了。
二爷拿她没法子,恨恨道:“你才喝了几杯?就成这样了!”
他是很想学戏里力拔山兮的将军壮士,爽快地来个打横抱,奈何地方太窄,加上他现在力气不够,万一把她摔了就太难堪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将人背在背上。下楼时朱颜忙着问长问短,担心他们俩回去晚了要挨骂,又嘱咐丫头们煮醒酒汤,长庚等几个小厮一副要把眼珠子生吃下去的形容,结巴着涌上来帮忙。
开玩笑,二爷长到这么大且没自己穿过衣裳(其实是穿过的,先帝驾崩那一夜),怎么能做这种侍候人的事儿呢!
朱持晖累得满头热汗,不忘呵斥他们:“滚滚滚,都捣什么乱?”
好容易半拉半抱地把她弄上马车,巷子深处忽然走出一群勾肩搭背的醉汉,跟车的护卫们还没来得及上前驱赶,他喝着水眼睛一眯:“那是不是严璋?”
水色的缺胯袍在茫茫夜色中显眼如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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