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冰凉金属的瞬间一股怪的战栗顺着他的脊骨窜上去,晖哥儿看着她,两颗瞳仁闪烁如茶晶:“以后如果必要,你也会这样‘处理’掉我吗?”
此刻的李持盈几乎不能用狼狈二字简单形容,头发散乱、遍身尘土,袖子和裙摆处还沾着污泥和血迹,可他热切又执拗地要等一个回答,数不清过去了多久,久到他失去了耐性,差一点就要在袖子里扣动扳机,李姑娘说:“我会尽力避免那种情况,再说……今夜你救了我一命,算我欠你一次。”
“这把枪是不是一开始就是为了‘处理’我?”他不复从前那么好糊弄,眉眼间多了几分皇孙贵胄的傲气和狠厉,“说实话,否则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处理处理处理,你没完了是不是?”她瞪着他,“少在那里自我意识过剩,你怎么不觉得太阳都是绕着你转的呢?”
大眼瞪小眼半晌,二爷摸摸她的额头,招手示意袁虎过来背人:“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救你?”
“为什么?”
“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不论是狮子狗、波斯猫还是画眉、乌龟,但凡我不那么喜欢了,少喜欢了一丁丁点,他们就会死。”
主子的宠爱是好东西,不然古人为什么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他喜欢狗,照顾狗的人就能在他面前多多的露脸;他喜欢画眉,侍候画眉的丫头就会跟着得到许多额外的赏赐,而当他的喜欢冷却,不像最开始那么狂热时,嫉妒怨恨的人就会一拥而上……朱持晖不是傻子,他深知那种生死关头,但凡他表现出一点点的迟疑,袁虎等人就会毫不犹豫地舍下她。他们是长泰郡主的护卫,不是他的,只有他表现出十二分的坚持,一刻都不能跟姐姐分开,李持盈才有一线生机。
“你以后如果敢对不起我,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远远看到章台馆的尖顶和院墙时,晖哥儿凑在她耳边恶狠狠地威胁道,“听见没有?你别以为我不敢,你要一辈子都记得老子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被袁虎挟着,口里嘶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