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七日丹东土司、松磨土司被判斩首,同天下午他们的弟弟和儿子接受朝廷册封,继承了土司之位。由于这两个都是势力比较小的土官(换成德格土司试试?保管立刻就起暴动),交接进行得还算顺利。
夜里李持盈盛妆参加了圣上为两位新土司举办的庆功宴,朱颜说‘事实胜于雄辩’,此时她最好多在人前露脸,且要打扮得体、谈吐得当,叫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姑娘没有被恶毒继母磋磨慢待。
对此她持怀疑态度:“有用吗?”
事情越闹越大,甚至有御史开始大肆攻讦李沅,说他出身不正,小时候就顶撞嫡母,为人不孝;长大了更是狼心狗肺,为攀附公主派人逼杀糟糠之妻。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很显然,这个宴会没有重要到各路大佛都必须准点参加的地步,真定府上来的是小世子的弟弟,也就是真定的第二个养子,他不姓朱,仍然保留着本来的吴姓,今年将将一十六岁。大概是常年在外奔波,吴小将军脸庞黝黑、身材魁梧,叫李姑娘一见就联想到老版水浒传里的那些壮汉——肌肉鼓得都快贲出来了。
尤其他还坐在病恹恹的端王身边,那画面简直不敢直视(……)。
幸好端王殿下只是略坐一坐,饮了几口茶,开宴五分钟便施施然拂袖离去。李持盈猜测这是一种给面子的表示,但不是给那两个新任土司面子,而是给试图粉饰太平的圣上面子。
“……皇上怎么还不来?”
龙州土司案尚未结案,荣王的嫌疑没有洗清,因此荣王府里仅有朱颜代父出席,她与晖哥儿一样穿着满绣的礼服,因为有爵位,其规制比晖哥儿身上那件还要再高一等。郡主见无人注意这边,轻轻偏头与她道:“皇上设宴是场面话,未必就会亲自出席。”
李姑娘借喝水的动作哦了一声,果然。
这两位新任土司年纪都不大,尤其那个松磨土司,看上去也就十叁四岁的样子,脸是典型的藏族人长相,五官深邃,眉眼犀利——
等等,怎么有点像朱持晖?一个长开了的、黑皮版的朱持晖。
没等她醒过来,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往这个方向投来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