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报告首领,全队几乎和马人同归于尽……只有我一个逃了出来……”白猫的声音嘶哑,诉说的事实更是令人扼腕。仿佛在提醒众人战争的残酷性,缟灵猫也低着头暗暗咬牙,不得不面对一个明晃晃的现实——贸然出击很有可能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墨凉走到白猫面前,掏出白帕,亲手给她擦干净脸上的脏污,白猫好像认为这是逾越之举,连忙偏过头去躲,被墨凉摁住肩膀。
“能回来就好。你叫什么名字?”面前首领动听的声线飘进耳朵里。
“我叫……我叫二白。”二白被墨凉放在肩头的手震住,不敢再乱动,只好垂眸一直盯着地面。
墨凉松开她,转头吩咐米莎,带二白去找医官好好医治。二白跟着米莎走出大帐时,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墨凉正小声和众人说着什么,情仍是那样镇定自若,看了就能让人安下心来。
二白睡得浅,有人靠进走到床前的时候立马就清醒了,但她依旧合着眼皮。正值半夜,现在她睡在军中的帐篷里,有人靠近,不知是敌是友,还是不要惊动对方为好。
右臂的袖子被轻柔的挽起来,伤口有寒意覆上来,黏糊糊、冰冰凉。紧接着,药膏牵连起的钻心疼痛沿着经爬满全身,只能偷偷攥紧放在被子里的左手,咬着后牙不要让自己痛呼出声。对方帮二白换好了药,又盯着二白看了好一会儿。
被人注视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更何况这人还是墨凉,二白背后已经出了冷汗。
“疼吗?”
很轻很轻的一声,要不是二白这时精高度集中,都快要分辨不出这两个模糊的字音。
二白以为自己装睡被抓包,正踌躇着要不要睁开眼回答,而墨凉却伸手帮自己掖好被子,转身出去了。
二白等墨凉走远了才睁开眼,帐篷里没点灯,所以眼前漆黑一片,看东西都不太真切,就像刚才出现过的人,仿佛是二白做了一个怪的梦。可洁白崭新换上的纱布和苦苦的药味又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梦境。二白耳边又回响起刚才墨凉的声音,眉眼一动,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第二天,二白刚穿戴整齐,米莎就走进帐篷,宣布了墨凉提携二白到她身边做事的消息。
“那个,米莎大人,我能……我能不去吗?”
米莎一听,一双黑眼珠子气得溜圆:“你这家伙是昨天伤到脑子了吗?留在老大身边不好吗?省的天天在前线吃皮肉之苦!多少人想还没这个福分呢!”
又撅着嘴,帮二白系好腰上皮铠略松的系带,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二白这身皮铠套在她身上怎么瞧怎么不合身。她恨铁不成钢地说:“老大这是赏识你,认可你,才宣布的。你可别违抗命令啊,大家伙都听着呢。”
二白苦着脸跟着米莎来到帐前,米莎一掀开门帘,二白立马转换表情,收起满脸不情不愿,同时眼迅速躲开墨凉投过来的目光。
“你们来了,正好。”
墨凉和众人宣布了下一阶段的作战计划。二白站在她背后听着,一边想:不愧是墨凉,一晚上就想好了对策。
“你负责带一队人马从北边高地切入,可以吗?”
墨凉突然和二白搭话,可二白一副分心在外的表情,只好连忙答到:“可以!属下收到!”
墨凉点头,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
二白的慌张惹得一旁的米莎一阵扶额,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无语的感觉了,上一次貌似还是在韩嘉家里——老大到底是为啥要提拔这家伙啊?虽然她确实很能打,还逃脱了敌人的围剿,可这愣头愣脑的样子,真的能领兵吗?
二白确实是百步穿杨的使弓好手,光是半筒箭,就拿下了敌方十几个冲锋的马人,几乎箭箭正中心口。黑山一方士气大涨,一举将丰蹄击退了几十里,夺回了大半阵地。
晚上设宴庆祝,缟灵猫抱着二白的肩头拍了又拍:“小姑娘,箭法不错啊!”说着就端着盛满酒水的陶碗要和二白碰杯。
(「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