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欢跟着进了凉亭,让丫鬟们离得远远,这些个丫鬟与她而言非常的陌生,全是回了府后由长姐亲自给挑的人。“ 这些还好,就是母亲有意让我入秦王府,妹妹你可见过秦王?”
“秦皇叔?”顾惜宁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本来就她就带了秦王的画像过来,想给李清欢看看,没想到今儿上门竟还能碰得到此事,“我与秦皇叔再熟不过。”她立马厚脸皮地自己拉近与秦王的关系。
李清欢轻叹口气,“父母之命,媒妁之缘,我知这个理儿,可心里头还是挺害怕的。”在乡下老家里,隔壁家的小儿子跟村里的姑娘成婚,还都是两相看对眼才成的婚,似她这般回了京,竟万事只能由着父母作主了。
“秦王再如何,我也是……”李清欢接说道,但话有些迟疑,看向顾惜宁鼓励的眼,令她将心里头的话都吐了出来,“今儿秦王也过来了,我、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顾惜宁连忙安抚道,“姐姐既是来了京城,总要过得舒心才是,别人那些个风言风语的可有甚要紧听的?我爹说了,万事自个开心就好,不管嫁人也好,不嫁人也好,都得自个高兴。”
李清欢听得眉头微蹙,据她所知,她顾惜宁是遗腹子,哪里来的甚么先兴宁伯说过什么话嘱咐过她?“你呀,且正经些吧,这话叫别人听见,恐怕都得吓着了。”
顾惜宁笑得一脸天真,朝着汤圆挥挥手,“恰姐姐说起了秦皇叔,当是真真儿的凑巧,我这手头里还有幅画,前儿我给秦皇叔画了张图,还想着再给秦皇叔送去呢。我这丫鬟呀总是慢上一拍,这不刚巧着这画还在她手中呢。”
李清欢听说过秦王年少时候的事,心里是极为佩服,可让她这般盲婚哑嫁地就入了秦王府,让她心里有些抵触,不由得看向走过来的汤圆。
汤圆手上果真拿着个卷轴,将卷轴打开来,赫然是意发风发的秦王。对,这是当年的秦王,真正是意气风发,不如现在沉稳镇定。
“这便是秦王?”李清欢惊讶道,“好似见过一面。”
顾惜宁就怕他们没见过面,就特特地准备了画像,让他们各自有印象,见过是最好的,她就怕他们不相识,“确实是秦皇叔,他现儿瞧着有些老,我就画了他年少时的模样,姐姐,我画得可好?”
李清欢看这画风,就知道匠气太重,没有半点个人风格,到像是揉搓了许多人的笔法,见着她一脸真诚,这话到了舌尖,她又能吞了回去。“画得真好,平鸾妹妹,你画得是真好,将人的韵都画了出来。”
顾惜宁真想把画直接送给她得了,可她也知道姑娘家没的道理珍藏外男的画像,“姐姐说的话说得真好听,我最喜欢。”
李清欢见着汤圆将卷轴收起来,眼免不了多一丝留恋——“妹妹说的甚么话,都同我一样儿的,咱们谁也不嫌弃谁,成不?”
顾惜宁一直缠着李清欢说话,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就算是李清月过来了,她还是时时刻刻地让李清欢陪着,好似李清月句句同她说的话,都叫她十分欢喜。
李清欢原先还想着与顾惜宁交浅言深着实不好,可又经得这一回,她自是对顾惜宁又是亲近了几分,“听闻你要捐银子?要捐一百万两?”
“是呀,我这事儿同大表哥一说,大表哥都懒得同我说话了,”顾惜宁连忙回道,还有点委屈,“ 我就捐五十万,这传来传去的竟传成了一百万,不是要逼得我举债吗?”她自知道自己开的口,肯定是一百万的。
“如今这事都从宫里传出来,你不捐一百万还能如何?”李清欢无奈道,“你这要捐完了恐怕还不够,将来可怎么是好?”
“银子是准备好了,”顾惜宁眼前闪过亮光,“不如我前去见秦皇叔,也顺便让秦皇叔替我将银票献给陛下!”
李清欢拦不住她,只能引着她往前头书房走,果见长宁侯正陪着秦王说话,这位秦王面上冷峻,似不尽人情般;长宁侯几乎是巴结奉承,一点都不在意他自个的姿态。
“秦皇叔,”顾惜宁扬声道,“入宫时可否将我的银票带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