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什么?”
李晟景让她说得丈八和尚摸不到头脑:“孤又瞒你什么了?你倒是把孤给说糊涂了。”
“知道殿下立军令状的事情。”谢意颜找了一个切入点:“殿下,你有心事可以告诉我,我就算不能帮殿下分忧,也能、陪殿下说说话不是吗?别人不能说,我还不能说吗?我是太子妃呀。”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甚至还有点天真的眼,让李晟景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柔和了下来,然后掏出自己的手帕递到谢意颜面前。
谢意颜没懂李晟景给他个手绢干什么,拿过来看了看,素白的绢面,上面连点花纹都没有,很是素气,他就大气地说道:“我给殿下绣个小蝴蝶吧。”
李晟景:“太子妃脸上沾了墨迹,孤是让你擦擦脸。”
谢意颜:……
“怎么可能,我又没、”他这往脸上一抹,还真摸到了一点黑,这下不仅脸黑,脸上的表情也有点黑了:“怎么回事,哪儿来的墨?”
李晟景指了指他刚才趴过的地方,恰好有李晟景刚写完的文书,他趴得随意,那纸就滑下来蹭到了他脸上,可惜,这人太专心跟太子殿下聊天,根本就没注意到。
“哦。”谢意颜有点小尴尬,赶紧拿着李晟景给他的手绢去擦脸。
他又没带个镜子,就那么自己胡乱擦,结果本来只是擦上了一点点,让他这么一擦,整个把脸擦成了花猫一样,让李晟景看了都忍俊不禁:“你、没擦干净,那儿有镜子,去照镜子擦。”
李晟景的笑很淡,只是唇角那么勾了一下,但表情很放松,谢意颜准确地捕捉到了那一抹的笑容,然后就怎么都移不开自己的眼睛,鬼使差一般地直接说道:“殿下给我擦。”
这话说完,不仅是他,李晟景也愣了一下,显然是知道这话说得不妥当,谢意颜干脆当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过去蹲到李晟景面前,仰头把脸擦过去,又说了一遍:“殿下给我擦。”
李晟景手里被塞了手绢,蚕丝有点凉,明明是轻到没有重量的手绢,捏到李晟景手中,却仿佛重如千斤,他捏着手绢,根本就抬不起手。
偏偏谢意颜还要催促:“殿下,快点呀,不然一会儿干了就擦不掉了。”
说得好像那墨痕要是不赶紧擦掉,就会一辈子长在他脸上一样,成了此时此刻最大的事情。
李晟景拿着手绢,一点点小心又仔细地帮谢意颜把脸擦干净,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碰到谢意颜的肌肤,只有手绢在接触谢意颜,等终于擦干净,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上都出了一层的薄汗。
“太子妃,孤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好吗?”
李晟景给他擦脸的时候,谢意颜全程都在盯着李晟景看,而且看得光明正大没有一丝的遮掩,他能看出来李晟景的紧张,也能感觉到此刻的李晟景、似乎有点脆弱,那种莫名其妙,又忽然冒上来的脆弱感,再度戳了谢意颜的心。
他没走,又坐在了李晟景轮椅的脚踏上,这次还很放肆,直接靠到了李晟景的腿上,李晟景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想叫他起来,嘴唇动了又动,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殿下是在为缉拿凶犯的事情发愁吗?我听说那个江湖人要帮殿下来着,有他帮忙还不行吗?为什么殿下还这么忧心?”谢意颜尽量用比较随意的语气,夹杂着一点关心,仿佛自己真的是个只关心太子的太子妃:“还是殿下在忧心军令状,怕抓不住那个凶犯?有殿下在,还有京畿卫御林军外加那个天下第一的剑客,这把握得有十成了,殿下还不放心什么?”
李晟景听她说完这些,视线终于再度落到谢意颜身上,盯着她的耳廓默默看着,眼里有些深意,但谢意颜这会儿背对着李晟景,根本就不知道李晟景看他的眼已经带上了探究。
“京畿卫外加御林军怕困不住那个凶犯。”李晟景言简意赅:“至于太子妃说的那个江湖人,到底是江湖人,孤有些不放心他。”
“啊?不放心?他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他多让人放心呀。”谢意颜直接站起来就反驳,然后就迎上了李晟景的视线,李晟景坐在轮椅上,比站着的谢意颜矮了半截,可李晟景看他的眼,就让谢意颜莫名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矮了半截的人。
他都有点紧张了。
而李晟景的问话,更让他紧张。
“太子妃似乎很相信那江湖人?为何?
一句话直戳要害,谢意颜的心跳都跟着快了几下,想当初第一次上孤绝峰跟人打架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