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陛下,沐殿下与荡殿下求见。”回到皇城,征尘未洗,战袍未脱,衣甲上还是血和碎肉的夏桐前来禀报。
女帝头也不抬答道:“让这两个逆子滚到精武门上跪着。”
“诺…………”夏桐二话不说离开。
“来人!”女帝快速写下三份文件,“将这三个条子发与枢相、陆相和吏相,玉女军全体出动,即刻起清洗军中颜氏家族子弟、全国的颜家人,只要是颜増的旧部亲信,宁可冤枉,不得遗漏,在军则强制退伍,为官则强制告老,如有异动,杀!”
周姊薰、周妹薰、谢妙音三女接过沉甸甸到拿不起的圣旨,周姊薰大着胆子问道:“陛下,颜妹妹她是否……也在名单之中?”
“颜蔓…………”周蕊徽闪过迷茫,却很快坚定:“男人犯的错,与女人无关,让男人们去承受!”
三女大喜:“谢陛下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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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江南美女典雅脸型的夏桐客客气气的把两位贵人请上精武门,胖瘦兄弟不敢不乖巧的遵从他们母亲的命令,从好心的夏桐处请来护膝和垫子,长跪在精武城门上时不时看着玉女军清理成堆的死尸,一车一车往城郊乱坟岗拉,兄弟俩半个时辰啥话没说。
兄弟俩都各怀心思,却又都被女帝的大手笔震撼到了!堂堂大元国都京城,皇帝陛下的家门口,一口气杀光上千儒生,古代各个荒唐的君王里有发生过吗?
周丰沐更是心都凉了,按照原计划,由陆秀夫开第一枪,组织儒生文士们坐在精武门下上书杀陈许正国法;女帝要是不答应,陈宜中跟上,呈上准备好的万民书请斩陈许;还不同意,就由周丰沐自己亲上了,和串联起来的人一起跪下求,求妈妈你把陈许杀了,改正这个错误。
计划很完美,每一步都死死瞒着执金吾和黑冰台的探子,可第一步就夭折。
周丰沐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女帝直接调兵把人杀光…………
“嗨,娘亲就是娘亲啊,杀伐果断,岂容一干臭老儒指手画脚!”周丰荡发出强烈的感叹,“大兄,你说这群臭老儒,竟敢逼宫堵门,这是要谋反呀!要搁咱,有一个算一个诛满门!哼哼,赵宋已经亡好几年了,可总有人想把大元变成赵宋,简直螳臂当车自寻死路!大兄,你说是不是呀?”
周丰荡假模假式发着感慨,话一直往周丰沐身上引,谁不知道你大殿下是跟陛下讨厌的人走的近,死囚大牢里还关着个和你相交莫逆的文天祥呢。
周丰沐别的话没有说,仁厚的笑了笑:“仲弟呀,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娘亲讨厌的人多了去了,世上总是会有很多惹人厌的,难道只要是讨厌的就杀光?那会失去人心的。”
“大兄,你这话里有话呀。”周丰荡说道,“杂种不杀光,难道留着下崽儿?”
“圣人说过,以力服人,人会服吗?”周丰沐反问道,“娘亲今日是杀的过瘾了,可日后呢?都要杀吗?”
“怎么?公然聚众与谋反无异!还杀不得了?!”
“仲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行了行了,老子不和你多说了,烦!”
又过半个时辰,周丰荡抬眼看了看日头,心头忍不住打鼓,不得不开口。
“大兄,怎么跪了一个时辰了吧,你腿麻不麻?”
“嘿,早麻了。”周丰沐憨厚关切道,“老二,你要不舒服就靠哥肩上缓缓。”
“不用不用,洒家习武之人不怕!”周丰荡呲着牙咧着嘴,“大兄,一个时辰了,娘亲怎么还不召咱们?这里头不会有事儿吧!你是不是瞒着什么?”
周丰沐憨笑道:“害~~~吾能瞒什么事儿?兴许娘亲现在正泄火呢……你咋就这么想往上凑,跪着也好,省的挨娘的骂。”
周丰沐话音刚落,直觉大警,轻轻扭头看到了女帝冰霜凝重的脸…………
周丰荡却无察觉,还在说着:“俺看今个娘亲是没有召咱们的意思了,大兄,要不咱们走吧,弟弟这腿是真撑不住了。”
“那汝就滚吧!”
如在耳边轻轻的叮咛,吓得周丰荡浑身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