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怎么?”徐明溪笑了笑,眼底深邃,“贪恋美色,御下专横,喜怒无常?这来来回回的,你也光明正大地试探了人家好几番了,就不怕楚殿主动怒?”
水淼儿偷着掩唇,眼底秋波流转:“哪儿会,人家不是只会因为墨公子不给夸而动怒么?”
几息后又摇了摇头,幽然道:“其实呢,我本没想过九重殿主会亲自来的。”
“毕竟九重殿这一桩嫌疑,还不比你旭阳剑派,你们家那是实打实地留下了剑招……可是哪家杀手杀人,会把自家门派的最高信物随身携带着,还给丢在作案现场?这连嫁祸都不像,倒更像侮辱或者嘲弄。”
水淼儿慢悠悠说着,揉了揉久坐发酸的腰,“我本想着九重殿主要气个半死,没想到这位居然有这个度量亲自出山追查……”
“不过这样,”她忽的含笑回眸,亲昵地点了点徐明溪的胸膛,“才更像你同我说过的……那个少年时一柄剑挑翻了旭阳剑派一众青年才俊的天之骄子,不是么?”
徐明溪低声道:“的确如此。”
“至于那位墨侍卫……”
水淼儿抬起头看了看那轮悬在头顶的弯月。她轻轻说:“或许,那是一把鞘中之剑。”
“而在这个世上,能让剑刃真正出鞘染血的,或许只有剑亲自认下的主上罢。”
……
却说楚言与墨刃两人离了水镜楼,就此一路走回客栈去。
今儿发生的事情着实太多,楚言心头事重,他边思量边走,脚步无意识地就慢下来了。
盟主府突然插手……思来想去,这份前世没有过的变故,大约九成还是出在白华身上。
他临行前曾刻意嘱托过杨一方,松缓殿内明面上的戒备。想来那小奸细是趁他与阿刃一同离殿时传了什么消息,居然辗转推动得黄天佑这个武林盟主有了动作。
也不知白华背后的势力,又与盟主府有什么牵扯……也不知影电何时能到,来看一看令水镜楼长老致死的毒药……
楚言想着想着,脚下驻足。忽然某一刻回头,看到墨刃正在后头端端正正地跟着,恰落后两步。
主上慢行,他就也慢;主上一停,他就跟着停下,抬眸以眼询问。
明明是一张无甚表情的脸,却从头到脚都乖得不像话。
楚言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又思及白日里的种种,忽的眼前浮现一道旧影。
那是个清冷凛然的黑衣少年的侧影,长发高束,腰间玄剑,常年落后他两步站着,弯腰就可付在他耳畔说话。
那是曾经年少的,尚未被催折过的,足可担一句意气风发的……墨刃。
毕竟有层身份横着,少年时的墨刃话也不多,但那时他是真的很得楚言的宠,其实少有什么额外的顾忌。
但凡有所察觉,就轻飘飘地凑上小主上耳畔说话,嗓音也是真好听,凉凉的,淡淡的,却很坚定,有股锐利的锋芒。
——“主上,阿刃觉得……”
——“主上不可,还请听阿刃一言。”
——“主上!您怎可如此乱来……”
——“谢主上挂念,小伤而已,阿刃无碍。”
散落在回忆里,一声声的“主上”和“阿刃”。
楚言猛地咬了咬牙,胸口酸胀欲裂。他竟然已经记不得,那般鲜明的嗓音是怎么在岁月中一点点被磨灭的了。
也记不得从前世什么时候开始,墨刃自称“属下”的时候多过自称“阿刃”,直至再也听不到后者……
静谧的小巷口,两道影子交错着投落在地。
墨刃忍不住地往前蹭了一步,去看楚言的脸色。
他不明白,为什么主上的情会有一瞬间,变得那么地……悲伤。
好像眼睁睁看着什么珍贵之物,就在指尖流逝而去,怎么抓也留不住。
是为了白华么?
因为今日提及了白华?
毕竟是爱过十年的人,哪怕白华的爱是虚假的,可主上的爱却是真的。
主上因此而难过么,为个叛徒,不,为个一开始就别有用心的奸细那样地伤心么?白华不过是个只会利用真心的小人,如何值得……
于是墨刃的胸口也钝疼起来,他自是在心里恨然将白华剁碎了万万遍,面上却小心翼翼地唤:
“……主上?”
楚言一下子回,面前黑衣侍卫谨小慎微的情便落入眼帘。
他一时又是疼惜又是悔恨,冲侍卫招招手,强笑道:“没什么,孤走儿了。阿刃,来孤身边。”
墨刃听话地走到楚言身侧,果然手腕又被温柔地牵起来了。
侍卫想了想,还是决定难得地也识趣儿一次,不多追问罢了。
却万万不料,主上状若不经意地移开目光,叹息开口道:“你呀……做孤的贴身侍卫,实在是委屈了你。”
“等此事了结,孤立一个副殿主给你做如何?”
楚殿主又要踩雷了……
补丁:徐x水其实是隐含的bg线,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并没什么戏份所以不算副cp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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