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再来啊,她奉陪,打到她服气。
季玉雪是侧着身子栽倒进沟里的,沟里的水流不多,长年累月下来都是脏兮兮的泥巴,臭水沟似的,这会她半个身子都滚了泥,让她一瞬间栽在泥里差点起不来。
季玉雪的二嫂脸都吓白了,用惊恐害怕的眼看着陈立根,一时都忘记去拉沟里的季玉雪了。
女人打架男人是不掺和的,掺和了像什么样子,她还是头一次见汉子帮婆娘打架的。
哪有这种汉子的,太不中了。
“你,你咋对女人动手啊。”孕妇切记动怒,她扶着肚子指着陈立根控诉,样子似呼吸不顺。
陈立根皱着眉,看了看自己甩开季玉雪的手,紧抿了下嘴角才开口“……我没动手。”他自认为那一下是没用力,只是惯性的……他看向沟里的季玉雪,冷漠的声音带了一丝刻板的不解,“我没使力,你是咋掉下去的。”
季玉雪:“……”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就你那把子力大如牛的力气,你没使力,我倒是感觉你使力了,而且这话问的好像我是故意掉下来的心机绿茶婊。
陈立根不想在这事上过多的纠结掰扯,掉都已经掉下去,说什么都是掰扯过多的废话,他道:“就当是我陈大根动的手,我给你道歉,不过你打我婆娘,我打回去,扯平了。”
季玉雪气愤的红了眼眶,这什么歪理,什么道歉,什么扯平,没见过这么欺负女人的男人。
男主的人设明明不是这样的,李月秋的迷汤还是灌的够彻底的。
她心里百转千回,什么滋味都升腾上来了,这怎么什么都让李月秋占了,男主被李月秋死死的攥着,忠犬一枚,指哪打哪,没救了,李月秋不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吗?容貌是会老去了,而且漂亮的人多了去了,她可是穿书过来的,难道不是一位拥有有趣灵魂的人?
现在这样,她想混吃等死抱大腿都抱不成。
上次人贩子的事情才过去多长时间,她都没来得及做好详细的周密计划把陈立根拿下,那头就传来陈立根已经要和李月秋结婚了,而且还是紧着的办,她一点后招机会都没了。
成,女主肤白貌美,貌美如花,男主她不肖想了,抱大腿不成,那她就干别的,自立自强搞事业,结果想发展事业买几块地又被李月赶到了前面,合着光环都是主角的,她一个配角就不配翻身农奴把歌唱。
穿书本子不都是女配穿书之后上位逆袭干翻女主的吗?怎么到了她这,不是大腿文了,也不是发家致富的爽文,哪哪都走不通,狗逼男主眼里只有女主一个。
呸,说好的套路呢?!
是她拿错剧本还是这见鬼的穿书出问题了?
季玉雪擦掉脸上的泥,她之前把李月秋摘的野花丢进了这条脏兮兮的水沟里,如今倒是自己也被男主推了下来,她深呼吸了一口,闭眼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再睁眼时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她冷着脸想喊二嫂来拉自己,但看了她那个皮球一样的大肚子到底没有丧心病狂的要麻烦一个孕妇,于是自力更生的从沟里爬上去。
赵永平看了看周围,大根不动,山水啥都不懂,孕妇怕出事,李月秋那性子都和人打架了,肯定不会去帮忙,看来看去,现场合适把季玉雪从沟里拉上来的貌似只有他了。
他不情不愿的找了根木棍,想让季玉雪拉着木棍上来,她可不想和季玉雪这个明显不是善茬的人牵扯,这万一被诬赖耍流氓咋整。
他不想坐牢吃花生米。
等季玉雪自个爬了上来,她坐倒在草丛茂盛的地里,看了看李月秋,越看越觉得这就是一朵心机伪白莲,瞧瞧,和她打架的时候不亚于母老虎,这会成猫咪成兔子了,真是会装模作样,她厌恶般的移开视线,又看向陈立根。
说实话,男主不愧是男主,陈立根长得很俊,五官硬朗轮廓分明而深邃,身材魁梧英武,但不会过于壮硕得像是个肌肉男,单是看着能感觉到蓬勃的荷尔蒙,犹如希腊的雕塑,这个男人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是男主光环的缘故,比起别的男人来说有魅力极了,看着都脚软。
她眸底闪过一丝不甘心,她明明也有机会的,半晌,季玉雪轻启唇说道:“陈立根,做舔狗也要有个限度,她是看中了你是一只潜力股,晓得你以后会大富大贵,不然她不会眼巴巴的凑到你身边跟着,你不是傻子,是非好歹要自己捋捋。”
她话一说完,在场的人情猛的都变的古怪,不懂季玉雪的意思,都啥年代,改革都开放了,不兴封建迷信那一套,啥叫李月秋晓得陈立根以后会大富大贵,照季玉雪这么说的意思难不成李月秋是个婆能掐会算不成。
李月秋有一瞬的愣住,不是因为季玉雪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她“居心叵测”“不安好心”。
而是有些担心,她好不容易能和陈立根在一起结婚了,季玉雪凭什么说这种诛心的话,这是抢不过,直接耍无赖了?
她伸手拽住陈立根的袖口,咬着唇瓣只想上去再挠季玉雪几下,但忽的感觉耳边温温热热的。
是陈立根扭头侧过身来,锋利的眉苦大仇深的拧着,在她耳边声调冷漠低沉的问,“舔狗是什么意思?”
李月秋:“?!”
季玉雪:“……”
陈立根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怪好闻的,这是李月秋这会脑袋里的想法,等她反应过来后陈立根问的是什么,她直摇头,这季玉雪说话怎么古里古怪的,“我也不晓得,但肯定是骂你的话。”
陈立根面无表情道:“嗯,我也觉得是骂人话。”
季玉雪:“……”呵呵,这些个落后几十年的老古董,话都听不懂,不配和她沟通。
最后两个女人为争一个汉子打架的事情因为后来季玉雪的二哥到来而结束,季玉雪的二哥在镇子口等了半天妹妹和自家媳妇,但一个人都没等到。
这可把他急的团团转,问了好多人,走了好几条道才找到这边,这一过来简直不晓得该说什么该对谁发火,小雪好好的和李月秋打什么,让人晓得她和人打架抢男人,这不是坏自己名声吗?她以后不想找别的男人?陈大根是不错,但不错的汉子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而且单论条件来说,家里实在是穷了一些,没缘分走一起那就不用强求。
而且人过几天就摆席结婚了,是别人的男人了,板上钉钉的事,小雪掺和什么,一点也不自爱。
虽然这样想,但季家的人一向最护着这个小妹,都是护犊子的性子,不管到底是不是季玉雪的错,对于陈大根把自家妹子推沟里这种行为,他是看不过眼的,要不是自家小雪不占理,他肯定会和陈大根打起来,即使后来陈立根给人道了歉,离开时他对陈大根也没一个好脸色。
幸亏这条道上来往的人不多,这么一番折腾也没人看见,陈立根并没有和李月秋多说什么,只是让陈山水送人回家。
李月秋换的东西都交给陈山水拎着,陈立根和赵永平回的陈家,就不和他们一道了,她和陈立根按规矩是不方便见面,要是让村里的人看见会给人留把柄话。
“这女的动手打架怎么就喜欢蓐头发,本来头发就没几根,我怎么这么倒霉。”
赵永平摸着自己的头发咬牙切齿的抱怨,他头发一直以来就少加上又软塌塌的,看着很是稀少,平时都是梳一个二八头型方能显得发量浓密一些,今个拉架一功夫,不晓得多少头发毁在那两女人手里。
越想越觉得心头在滴血。
陈立根走在前面率先进屋,他从屋里拿出一袋东西,递给赵永平,“拿回去配点核桃腰果,没有核桃去我家地里的核桃树上打。”
赵永平一边想什么核桃腰果,一边打开袋子看,一看是半袋子的黑芝麻,纯黑的芝麻粒颗颗分明饱满,已经筛洗干净杂志和飞灰,仅仅是打开袋口就散发出一股芝麻独有的香气,看得出来是上好的芝麻。
这对于发量少的他可以好东西,他也不客气就收下了,至于核桃这些他家里有,看在这半袋芝麻的份上他决定不再计较自己的头发丝,帮忙把二八大杠上的东西卸下来,东西卸完,他从二八大杠的手柄处挂着的一个灰布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透明的液体,但颜色有些微微浑浊。
他把玻璃瓶递给陈立根,正着脸色道:“我姥爷让我给你的,是今年泡的刚出窖的药酒,药性温的很,你当酒喝当水喝都没啥问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娶个婆娘别挖空了身子,把自个的命搭进去。”
玻璃瓶的盖子封的还算严实,但能隐约的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陈立根收了起来,轻轻颌首,下颌线硬朗流畅,“替我和姥爷道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