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是舍不得钱,这一世是没有时间?。
“对?。”说话间?,许醉已经组装好?了?天文望远镜的底座脚架,“要来?试试吗?”
“可以吗?!”路鸣大喜过望。
“当?然可以,来?吧。”许醉正欲返回房中给路鸣开门,却见她已经撑着阳台围栏的边缘翻了?过来?!
“你!”他下意识匆忙伸手往前接,路鸣却早已稳稳当?当?地站在了?他的阳台。
“别慌。”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着那台快要组装好?的天文望远镜走去。
许醉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型号的?焦距多长?星等距离多少?”路鸣一连抛出了?几个问?题,一看到这台天文望远镜,她早就不记得自己还是个绯闻缠身的人了?。
许醉把操控器装了?上去,一台可观测星空的天文望远镜直到这儿才算成功组装完毕。
“pm107,焦距700mm,极限星等12.6。”他往后退了?一步,将这台天文望远镜完完整整地交给了?路鸣,“试试看。”
“好?。”路鸣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观测镜前,缓缓蹲下了?身子。
在她对?上眼睛的那一刻,未经调试过的天文望远镜让路鸣忽地有些眩晕。
真完蛋,她不会用。
“抱歉,刚刚忘了?帮你调试了?。”许醉绕到了?她的斜前方,开始耐心地帮她调试起了?这台设备。
一片灿烂的星空逐渐开始在路鸣的视野中呈现。
蓝光若羽,无数个耀眼的星辰汇成一片,中间?是闪耀的光,周遭是成千上百率荧丝线,如同棉花糖的边缘。
这是宇宙的华服,这是美?丽的碎片。
都说某物灿若星辰,可如今,星辰却就在她的眼前。
“好?……好?漂亮!”她震撼出声?,“这是什么?”
“让我看看。”许醉凑了?过去,路鸣十分?默契地偏了?偏头。少年长长的睫毛抵着镜片,微弱的光源照在了?他坚毅而清俊的侧脸之上,也映照出了?他那完美?的、如同精心雕刻出来?的下颔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位于?金牛座的昴宿星团。”他将眼睛离开望远镜,轻声?回答。
“噢……”路鸣又把头凑了?回去。
“那这个呢?”她又问?。
许醉依旧如同刚才那样,在看过之后为她解答。
随着二人的一问?一答,路鸣很快就发现,如果自己的大脑是一台照相?机,能够把见到的事物都储存下来?,那么许醉的大脑就如同一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书房,当?他需要什么东西时,只需要在对?应位置找出那个文件即可。
这也就是传说中的记忆宫殿。
“那……这个呢?”路鸣看到了?一颗独立于?星云团之外的、看上去十分?模糊不清的小行星,它离地球仿佛有着十分?遥远的光年距离,以至于?这台精度如此之大的天文望远镜竟无法近距离观测它。
“这一颗小行星有些遗世独立,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发现。”她笑?了?笑?。
“让我看看。”许醉再次凑近,阳台忽地撞进一阵风,不同于?之前的,路鸣久违的闻到了?他身上的那一抹皂香。
沁人心脾,又格外让人心安。
“恭喜你,它很早之前就被人发现了?。”许醉忽然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路鸣。
二人谁都没察觉到,他们此刻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被人发现了?,为什么要恭喜我?”路鸣无奈摇头,“我还以为是我发现的呢,还想?着怎么给他命名……”
“它已经被人命名了?。”许醉打断了?她。
“哈?那它叫什么?”路鸣不死?心地又将头凑了?过去,看到的却依旧是个模糊的影子。许醉静静地蹲在原地,右手轻轻放置于?膝上,两?指不安地交搓着。
“没关系的,不知道也没什么。”路鸣听他久不出声?,心想?可能这回孩子是真不知道了?,但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跟她说。
她安慰他道,“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毕竟它也不是特别特别明亮好?看,给人的印象不够深刻,就算现在知道了?可能以后也会忘记……”
“不,你知道的。”他忽然出声?,眼中似有光,正一帧一帧地闪烁着。
“这是l0038号行星,路鸣星。”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温和、清润,好?听到陌生?,却在此刻,猝不及防地撕裂了?路鸣心中的口子。
她扶着三脚架的双手猛的一紧,脖子僵硬的如同机械一般,路鸣缓缓侧过头,与这个说出此话的少年四目相?对?。
是夜狂风大作,帝都的郊区树林众多,好?比他们的阳台之下,就是一处被风吹的左右摇摆的叶林,此刻风声?簌簌,叶落仿佛有声?。
她的双唇微不可查地颤了?颤,似乎是在与什么不可置信的事物暗中博弈。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许儒城……是你吗?”
满含希冀的询问?,呼之欲出的答案。
她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却在此刻无比希望人有来?生?,她希望世上真的有那传说中的三生?石和奈何桥,却不希望他会真的饮下那碗孟婆汤。
她自私、而又贪婪的想?着,她不想?他忘掉她,她希望在永生?永世的记忆轮回里,他都会永远记得自己,他会在每一个时空里为她写诗、为她吹口琴、为她做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