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知道,知道他在她心里排不上号,即便那两人他没见过,但他能感觉到从能力层面定然比不过,她向来喜欢靠近对她有利的人,而他能提供的帮助终究还是太少,他有自知之明。
然而有些话由她亲口说出来,不禁还是令胸口闷闷地发痛,巨大的无力感缠绕住他,使他微微低下头,煞是狼狈。
周元深吸一口,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拍了拍他的肩,朝餐桌走去。
落座后,她拆开筷子,夹起一只热腾的汤包,点进醋里沾了一下,送入口中。随即蟹粉的鲜味在口中爆开,肉馅与汤汁在舌尖荡漾。
周元一时有些不忍,陆宽每天悉心地琢磨她的喜好自然被她看在眼里,如今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已经不多了。
可…现在委实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晃了晃脑袋,驱走情绪,她拿过手边的苹果汁抿了一口,扭头对客厅里伫着不动的陆宽说,“吃饭吧。”
两日后。
盛耀盯着手机屏幕上余舒发来的微信,长眉拧成一道结。
“你回不了北京了,傅部要把你调去长沙,正处的位子,明年元旦过后就去,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收场。”
搓了搓打理得整齐的头发,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烟雾弥漫视野后,他调出张尤佳的名片,拨了过去。
“嘟——嘟——”
“喂?”
“傅部要把我调去长沙?”
张尤佳听出盛耀口气中的兴师问罪,佯作诧异道,“啊?我不知道啊。”
鼻尖释出一个短促的气音,盛耀冷笑,“张尤佳真有你的。”
张尤佳见装不下去,只得供出实情,“这还真不能怪我,沉思仁在老傅生日上看见我戴你送的项链了,他说破了我也自身难保。”
瞥了眼没有关严的楼道口,盛耀过去将门带上,“他怎么说的?”
“他…”张尤佳顿了顿,发觉有些记不清原话,遂说,“我不记得了,反正意思就是我的项链是你送的。”
掐着烟的指节紧了紧,盛耀问,”你知道这是明升暗降吧?“
张尤佳噎住,而后惭愧道,”我知道,但正处也不…”
盛耀哼了一声打断,“不什么?不差吗?离权利中心越来越远,难道是好事?”
张尤佳讷讷道,“那…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盛耀猛嘬一口烟,“没有,你把我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张尤佳听出端倪,困惑道,“计划?难道你送我和周元同款项链是有计划的?”
盛耀未曾料到她此刻竟然还有心思管闲事,磨了磨牙道,“你能不能克制你的好心?你还想把这件事推到什么地步?”
他的声音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沙哑而凌厉,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怒气。
张尤佳脸色沉下来,勉力维持平静道,“可以,你有需要再跟我说吧,这件事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