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酒精催化,那个人身体里的热血开始亢奋,兴奋得发热,也兴奋得发冷,兴奋得连呼吸都清晰颤抖,独属于男人的性器高昂挺立,抵在她的小腹。
“……景……州?”她惶惶然地叫他的名字,眼角还挂着之前淌下的泪珠,眼前的男人她感到陌生,和这间酒店,这张床,这里的味道一样陌生,陌生得让她浑身战抖,哆嗦的手腕却在他扼制下动弹不得,她试探地叫他——“卢景州?”
像一滴水,溅入油锅里。
接下来整个世界都炸开了,一片乱七八糟。
那场面有多混乱?黑黢黢的屋子里两个人的轮廓来回拉扯,她豁了命用尽一个女人可以达到的力量极致去反抗,可那不过换来被掐到不能呼吸的喉咙,和紧缚的双手,她猛地踹开他奔向黑暗中最亮的房门口,就几步,几步的距离,仿佛给了她可以逃离的错觉,她跌跌撞撞,惊慌失措,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再被他面无表情地拉着脚踝拖回来,一把甩回床榻。
“不要——放开我,混蛋!!不要碰我——”
江夏的求救声回荡在这间偌大的卧室里,喉咙都叫到嘶哑,可就连卢景州都满不在乎,一只手握住她颤巍巍暴露在空气中的乳房,捏得她生疼,击溃她残存的希望。
“想叫就叫吧,今晚这一层只有我住着。”
奢侈自然有奢侈的好处,酒店隔音很好,平日里住顶楼的客人很少。
没有人会来。
谁都不会来。
江夏的瞳孔缩了缩,盯着那团属于卢景州的黑影,她呼吸粗重,颤栗地张开唇瓣,声音一缕缕零碎地抖落:“……你放过我……卢景州——放过我……你只是喝醉了……”
男人声音低沉,似有醉意,却又异常清醒:“我放过你多少次,嗯?”他俯下身来,贴上她的唇:“你放过我了吗?江夏?”
猝不及防地,她一口咬住他的下唇,血的味道瞬间渗进口腔,铁锈似的腥味扩散在空气里,卢景州吃痛地反手掐住她的脖颈,将她狠狠掼进床面。
喉咙……好疼。
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发黯的残影。
他终于放手,拇指抹掉嘴唇上渗出的血珠。江夏急促的心跳声放大到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哪怕到了感觉濒死的这一刻,江夏依然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任何可以逃脱的机会,可是……找不到,一度甘于服从,本就酒精钝化的大脑浑浑噩噩,身体也不听使唤和意识剥离,能感觉到一切,又阻止不了。
何况体格和力量上的对抗从一开始就输了,眼前不是一只要将她生吞活剥的野兽,相反,比起野兽,他更像个外科医生,手指是冰凉的手术刀,游走在她裸露的皮肤上,连褪下她衣裙的动作都像用刀在她身体上割开创口,早已被解开的衣襟仿佛由着他精细剥开的皮肉,她越是挣扎,内里越是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你是我的东西啊。”卢景州轻声叹息,手指已经摸索到她身下,探入稀疏的毛发间,“这么久了,你有心吗,江夏?连身子都不肯给我碰,你有把我当成你男人过么?”
他开始往下游移,男人湿漉漉的鼻息一路喷洒着热气,像是鬣狗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踪迹,口水蜿蜒黏稠,舌头滑腻蠕动,舔在她皮肤上,吸吮她的胸口。
房间很安静,她能听见自己汲取氧气的喘息,和那一阵阵刺耳的舔吮声。
不、不要……不要碰我,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想吐。
她恨不得真的能一口吐出来,血液明明在沸腾,身体却在打着寒战,被他碰过的地方一寸寸刀割似的疼,像是刺入后反复拉扯,皮开肉绽。
手指戳入,下面干涩。
这一下她身体的警告信号响起,求生的本能让她再一次挣扎想逃,就算知道逃不掉她也没办法坐以待毙,只要给她机会就让他死吧,只要一点空隙,只要他有片刻松懈……
“江浔。”
昏暗里,江夏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两个字,此时此刻从他口中说出来,说不出的违和感。
她听见卢景州的低笑声,往常他的笑总让人觉得温润,可是这一秒江夏才发现,潜藏在笑容后的气息阴郁。
他欺身上来,整个男人的身躯不留半点余地压在她身上,轻声问她:“今天,他高考吧?”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比任何束缚都有效,她身体里的力气在这一瞬被抽空。
“他现在要是看到陌生的电话也肯定会接,毕竟他姐姐的手机坏了啊。”
江夏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发白——你能想象那一刻她是什么感觉吗?
是绝望,找不到半点退路的绝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
“明天还要再考一天,他要是今晚听见他姐姐怎么被他姐夫肏死在床上,你说……他会兴奋得睡不着觉吗?”
江夏连最后一丝握拳的力气都散了。
想讲话,张开口,声音哽咽。
“你不要……碰他。”
卢景州居高临下锁着她失去抵抗的眼睛,眸色一层层加深,浓郁得暗如实质,“你还真在乎这个弟弟,我的——”
“女朋友。”
不管是什么感情,都让人嫉妒,嫉妒得歇斯底里。
他当然不是那种“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身体”的痴情汉。他只是想要报复,在他看来那也不叫报复,就是简简单单的道理——她多少得付出点什么吧?她本来就属于他不是吗?所以理所当然地占有她的第一次,让她记住,让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江夏,你是我的东西,这一点你不能忘。
两人的衣服散乱了一地,床榻上人影交迭。他根本没有余兴去取悦,她湿润不了,就算手指反复抽送,那点水也少得可怜。那就随便吧,反正他也不是为了让她快乐才和她上床,她需要得到教训,才会知道谁是她的男人。
所以他懒得再做些有的没的前戏,扶着自己充血紧绷到发疼的阴茎,朝那处旱地径直捅进去。
她一语不发,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没有什么润滑,但多少刚才拨弄出一些液体,如果够狠心一点,想进也不是不能进。
只是被动承受的那个人就疼了。
没有任何快感,伴随而来的只有钝刀割裂下体的剧痛,同时被割裂的还有她的心,她的脾,她的五脏六腑。
原来做爱可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为什么……以前会那么快乐呢?
阿浔,我好痛。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
……
对不起,姐姐又任性了,姐姐不会了,不用了,没关系,不痛的。
一点都不痛。
黑暗中的那个男人低头看着两人的交合处,抹了抹带出的湿润,搁到鼻端,忽然轻飘飘地问:“你……没有流血啊。”
那是个人在说话吗?
“江夏,你不是第一次吧?”
第一次也不一定都流血,卢景州你这蠢货,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我第一次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流过血啊。
江夏忽然想笑,结果她真的笑了出来。
“操。”卢景州将手中的液体抹在她柔软的肚子上,仰头长吁了一口气:“……真他妈的。”
他当然也不是不懂,可她嘲讽的反应坐实了他的猜测。
他弓起背脊俯下身,一只手幽幽地抚摸她洁白的颈项,钳住她的脖子,下一秒,倏地收紧。
埋在她体内的阳具随着一记凶猛的插入,深深撞在她子宫口。
“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你怎么敢把应该是我的东西交给别人——就你这个被人操过的烂货还敢拒绝我——你凭什么?啊?你凭什么?”
她抬起头,这一次没有闭上眼睛,只是避也不避,毫无焦距地直视着他。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痛到连自欺欺人都不起作用的地步。
她却一声不响,牙关紧咬,这一次血腥味弥漫在自己的口腔。
“——是谁?”卢景州虚着眼看她。
他眼中全是不甘的怒火,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扼喉的手劲几乎都要将她生生掐死,然后又突然像如梦初醒,一把松开她,揪心地问她:“告诉我,夏夏,那个人是谁?”
她不停猛咳,慢慢地,咳嗽声变调成了笑声,她笑出了泪花——
“卢景州……你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四目相对,卢景州的眼幽幽冷下来。
“是你弟弟吧。”
甚至不是在问她。
“该死啊。”他直起身,抬手扶过额际,捊起刘海,这声“该死啊”说得温吞又柔软,好像并没有那么“该死”,可是他眼底的颜色深得像一点光线也反射不出的深渊,“我早就该知道。”
“你把最美好的东西奉献给了另一个人,而我却要为了你的决定不断麻痹自己……”
“和亲弟弟乱伦刺激么?嗯?江夏?”
他抓着她的臀瓣,在她身体里横冲乱撞,像个疯子,在给她凌迟。
可是这一秒,她又不痛了。
她闭上眼,脑海里少年的形象一点点浮现。
[不过……姐姐好像一点也没有痛是么?]
嗯,一点也没有呢。
[为什么要和我强调你是不是第一次?]
阿浔。
[是不是很重要?]
阿浔。
[第一次不痛也不流血,才应该是好运吧?]
阿浔。
[也不用担心弄脏弄疼你,多好。]
阿浔。
我的弟弟。
我的,宝贝。
她猛然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干净利落,白的床,白的被单,一片纯白无暇。
而她才是这片白色中唯一的异类。
她想起了那对小虎牙。
她想起来了,那股宁愿为他做个异类的冲动。
朦胧昏昧里,一团浓稠的黑暗压下来,她动惮不得。
有很多片段的声音终于窸窸窣窣,全都钻进耳朵里,听不清,又甩不掉,顺着耳道爬入大脑。
头好疼,她想要它们闭嘴,她不想听。
结果身体再度下沉,失重,这一次,声音消失了。
对不起,阿浔。
姐姐脏了。
是否会
拽着我
掐着我
撕破着我
是否会
勒着我
咬着我
扯乱着我
一会就好
让我躲躲
悄悄躲躲
真的有在很怀疑呢
也许世界并不欢迎我
披头散发
很多疤
不认得我的话
——《负重一万斤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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