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日将温子然输给我了,现在归我所有。”纳兰轩不怀好意的满嘴胡诌道。果然,夜流云的脸色僵了一下。
正说话间,又有笛声响起。又一个女子出来伴着笛声唱了一曲,这声音清亮透彻,仿若之有拨云见雾之功效。
“这不是以前凌翠阁的夕颜姑娘吗?”柳幻雪忽然开口道,又向众人解释,“去年我外祖母过寿之时,哥哥曾经请了她来府上为外祖母唱曲。她可是凌翠阁的招牌,怎么会舍得放她出来?”柳幻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纳兰轩垂下了头,这件事情知道的怕只有他一人吧。那凌翠阁如今都关门大吉了,能不放人吗?
夕颜的曲子唱完后,并未离开,脆生生道,“我家主人知道各位前来大都是为了佳人,故令我提前告知各位,佳人我家主人并不打算出售。”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然后在众人沸沸腾腾的议论声中,才又抬高了声音道,“而是要相赠!每月在我们醉云轩花费最多的贵客,便可获赠佳人一盒。今日是五月十六,待六月十六时,便会赠出这第一盒佳人。我家主人为了表达歉意,今日的所有茶水免费!”
“你们说,这醉云轩与春风楼会不会是一人所开?春风楼前几日就刚改了规矩,怎么今日听着这醉云轩的规矩与春风楼很相似?”三皇子纳兰灿看向众人道。
众人纷纷猜测,猜测纷纷。却任谁也没想到,这两家店的主人正端坐在他们之中,而且乐此不彼的将他们往沟里带。
不出所料,醉云轩开业的第一天,便名声大震与京都。
用膳?那去春风楼!喝茶?就去醉云轩!
手头越来越宽裕的秋璃月,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再也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午后的阳光透光半开的窗斜斜的射进来,撒下斑驳的光影。懒洋洋的秋璃月半躺在榻上,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一本杂记。
“小姐!小姐!不好了!”子衿急促的声音响起,紧跟着话音人就冲了进来!
秋璃月将书放到榻上,坐起身子问道,“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
“小姐!马姨娘,马姨娘竟然见红了!”子衿上气不接下气道。
见红了?怎么会?秋璃月疑惑的看向子衿,“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会这样?”
“就午膳时,夫人让春梅去给马姨娘送了盏梅子汤。不知为了何事,春梅与马姨娘就起了冲突,听说是春梅推了马姨娘一把,然后马姨娘就见红了。现在,夫人、老爷,还有府医都往红院去了。”
“这个不中用的!”秋璃月忍不住低声道,她好不容易布下一步棋,还没用上,这棋子自己就出了问题。
不过这样也好,看马姨娘行事如此张狂,也是个不堪大用的。唉!自己这步棋算是废了,不过这云若如此明目张胆的这样做,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另有打算?
“走!叫上心儿,还有悠悠,我们也去红院!”秋璃月心中很快有了决断,无论云若是在算计什么,一会便见分晓。
第七十九章 指向云若
临到听雨轩门口时,秋璃月心思一动又向青青吩咐道,“你和柳儿、蕊儿三人,千万看守好门户,这个时间,无论是谁,都不要放他进来!”
若是他们走了,有人偷偷潜入听雨轩嫁祸,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她还是先防备着的好。
一跨进红院的门,秋璃月就听到马姨娘那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声,“我可怜的孩子,老爷,您要为我做主啊!您要为我这未出世的孩子做主啊!呜呜,老爷,都是春梅那个贱人!都是她!”
秋璃月悄悄的进了房间,站在一旁打量着房内的情景。
马姨娘此时坐躺在塌上,一双手紧紧的拽住秋锦山的衣袖,哭哭啼啼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秋锦山,脸色一片黑青,额头不停跳动的青筋泄露了他心中此时满腔的怒火。而云若,面无表情的立在塌尾,她的身边站着的正是府医。
赵嬷嬷扶着宋姨娘也是安静的立在一侧,她们旁边立着绿珠与夏荷。夏荷,垂着头看着鞋尖,绿珠的脸上一副难过的色,眼底却遮掩不住一抹幸灾乐祸。秋璃星、秋珍站在另一侧,面色阴沉的看着房中的景象。
秋君瑞在脸上的肿胀消下去之后,就被秋锦山又赶回了白鹿书院,所以,在房中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一众丫环婆子立于自家主子身后。而春梅却披头散发的跪在正中,连连叩头道,“老爷饶命!夫人饶命!奴婢冤枉!”
她的头“咚、咚、咚”的一下一下撞击着地面,只片刻,额头就已经血红一片了。
“细腰,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秋锦山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这这些话却仿佛从他牙缝中一个一个挤出一般,肆意残害秋府子嗣,无论是谁,绝不能轻饶!
“回老爷的话,姨娘喝了春梅送来的梅子汤,可喝到最后却发现那汤中的梅子是坏的。而春梅却说,这梅子都是夫人精心挑选出来,全是上好的。然后,然后奴婢也没看见,不知怎么的,好像是春梅推了一把姨娘,姨娘就跌倒在地上,见了红。”细腰满脸泪痕断断续续的说道,当时马姨娘恰好挡着她,事实如何,她并没有看清楚。
“老爷,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为夫人分辨了几句,并没有碰着姨娘,姨娘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推姨娘啊!”春梅急切的说道。
可秋锦山的脑海中却始终盘旋着细腰所说的,春梅推了一把姨娘,推了一把!他脸色阴沉,步子沉重的走到春梅面前,一伸手,左手就掐住春梅的脖子,右手接连挥出,“啪!啪!啪”瞬间功夫,春梅就被打了十几个耳光,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两颊高高鼓起。
秋璃月偷偷的瞟了眼云若,只见云若色丝毫未变。而春梅此时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吱吱呜呜,看向秋锦山的目光充满了乞求之色。
秋锦山好似打累了一般,忽然停下手,将春梅猛的向后一推道,“拖出去!乱棍打死!再将她的家人,男的充军,女的充妓!”
春梅此时本就晕头转向,站立不稳,秋锦山这猛的一推,她立即就向后倒去,身子重重的砸在身后不远处的圆桌上,然后将桌子砸翻,桌上摆放的东西顺着倾倒的桌子滚落的到处都是。
一个小巧的甜瓷碗咕噜噜的一直滚到府医脚下,然后打了一个转,这才停住,一颗梅子从那碗中也滑落而出。
府医无意识的一弯腰,将那梅子捡起,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脸色一下大变,忽然道,“老爷,且慢!”
屋里的人将目光“哗”的都转向府医。府医拿着那梅子两步走到秋锦山面前道,“老爷,姨娘的见红或许与那婢女无关!”
府医的这话刚落下,几乎已经快被拖到门口的春梅,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挣脱了拽着她的两个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膝行到府医面前,连连叩头,泪珠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滚落。
她是冤枉的啊!她真的是冤枉的!她连马姨娘的衣衫都没有碰到,怎么可能会推她呢?她只不过是先前在云院时,听到云若的抱怨,在这替云若说了两句话,早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打死她也不开口。
“你放心,你放心,你若是清白的,老爷一定不会冤枉你的。”府医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看春梅一副凄惨的模样,心一下就软了下来。
府医又将那梅子递给秋锦山道,“老爷,您闻一下这梅子?”
秋锦山接过那梅子放在鼻下嗅了一下,一股酸酸甜甜咸咸的味道,“有什么不妥?”
“老爷,您再仔细闻闻?有没有一股淡淡的辛辣味道?”府医出声提醒道。
秋锦山疑惑的将那梅子又凑近鼻子又嗅了嗅,果然,有一种淡淡的辛辣味,“像大葱?”秋锦山不是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