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男导师准时敲响了宿舍的门,黑被对方接走了,吕伊皓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自己一瞬间的心情竟然像一个目送孩子上学的母亲一样。
吕伊皓浑身一抖,她打消了自己可怕的念头。
接着她带着钱袋就离开了叁层小楼。
吕伊皓手上拿着男导师“顺便”给她好心带来的《院校生活指南》。亏了这本书的及时来到,让她明白自己并不需要离开学校在校内买得到食材。学校里虽然也有食堂,她昨天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但是她不是正式学生,所以没办法在里面就餐。
外面的天气很好,路上的学生们叁叁两两,并不是很多。
虽然是号称自由的特伦巴特学院,但这里该有的课时制度也是有的,只不过学生完全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最终只要达到毕业要求了就行。学校是不怎么管你的。
但有勇气自学的终究是少数,大部分学生还是老老实实得按照课表在上课,毕竟特伦巴特的学费不便宜,大部分人都想要尽快毕业。
这是男导师给吕伊皓的小册子上写的,这种几乎通俗到一定程度,并且分析了学校内部状况的小册子,竟然真的是学校在面向学生发放。
感觉到不可思议,吕伊皓先按照记忆结合着册子里的地图,来到了昨天的校园入口。
门口处是一座古朴、透露着历史气息的大桥,下面是几乎看不到底的深渊沟壑。特伦巴特学院完全和周围土地隔离开来,只有这座桥,是地面唯一的链接。这座桥的名字就叫“通向自由”。桥面大概有20m那么宽,昨天吕伊皓和黑路过的时候,就见到过马车,不知道到能源的移动工具从上面行使而过,甚至还有一些大型的动物。
当然那些动物是不是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她也不太清楚。
最终她在一个有着星星吊牌的独栋小楼停下了,这里就是从桥上下来,来到特伦巴特学院正门广场上的一角。身后是热热闹闹的广场中心,而吕伊皓现在面对进进出出的小楼,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珈害自己生病了没错,但是在此之前做下了约定。
吕伊皓最后还是走了进去,按照贴在墙上的指南从摆着的无数空白申报文件里,抽出了一张。
——入学前第五都市引荐感谢信。注:只有入校一年内的新生填写有效。
她拿着桌上的笔,以黑的身份写完,然后走到收纳邮桶的前面。
——以后但愿不要再遇到了。
手一松,感谢信跌入了邮筒里,透明的外壳能看见它垒在了最上面,吕伊皓看了一眼,然后从繁忙的小楼里离开了。
在她走后,带着兜帽的人,打开了邮筒,取走了那封感谢信。
回程路上的吕伊皓没想到自己还能遇上那个被欺凌的少年,仅仅几天没见,他似乎更加狼狈了一点,他瘫坐在小巷里,身上的衣服被揪得乱七八糟的。
但是这条路,恰好是吕伊皓回去的最快路径,她手上还有刚买的食材,而且叁层小楼就在她不远处巷子的尽头。
想着直接从他的腿上跨过去不太好,吕伊皓打算贴着墙走,结果没想到,她正贴着墙沿,就剩一步就能把对方抛在脑后的时候,他突然抬起了头。
对方的脸上有伤,嘴角还挂着血迹。但一双眼睛怎么说都算不上是弱气,甚至和那天说着不要怜悯一样眼很是凶狠。
不过吕伊皓现在是黑头发,还戴上了镜片,她应该和之前的自己有些出入,何况当时两个人只是简单的对视了几秒,对方没理由会记住她吧。
吕伊皓先尴尬地开口了:“不好意思,借过。”
少年曲起了长腿,吕伊皓松了口气,朝巷口走去,却没想走两步就被一只手拦下了。
吕伊皓侧过身,看着和她距离非常近的少年,对方阴沉的深蓝色眼睛在背光的地方也泛着幽光。
“我记得你。”
对方的嘴巴一张,吕伊皓才发现他牙齿上也沾着血。
“您,您大概是记错了。”吕伊皓否认道,接着她一个下蹲,就从对方的手臂下蹿了出去。
但是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她的衣领,吕伊皓因为跑得有点着急,嗓子勒的有点疼,她被迫停了下来。
“你是见习?”
他幽幽的问了一句,吕伊皓很想回一句那又怎样,却没想到他突然倒下,把吕伊皓压倒在了地上。
看着手上的蔬菜滚落了出去,吕伊皓忍不住锤了一下地:“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桑娜被喊进房间的时候,她没想到会看到这样让她恶心的场面。
“护工”的身份其实是一名叫做博朗西斯的父,他为明奉献了一辈子,现在在这座坐落在首都近郊的殿里养老,他还是所有孤儿名义上的资助人。
而“资助人”此时正赤裸着搂着一个帮他口的少年,少年一头金色的卷发,撒开在雪白的背后,越发承托出博朗西斯的苍老和腐朽。
“您来了,桑娜小姐。”
博朗西斯第一次用几乎是戏谑的表情喊出了她的名字,桑娜很想捂上耳朵,原来她在纯白房间里接受的一切都是所谓的“洗礼”。
包括对方对自己的虐待。
都是来自伟大的天上明给她带来的磨炼。
——将有罪之人的罪恶通过纯洁的人之手,驱散出去。
而她身上的青紫瘀伤就是她的罪恶。
今天,对方更是派遣别人告诉她,让她在上学之前,接受最后一次洗礼。
桑娜反手关上了门,将外面的月光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