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也有人做过,但街边火锅现在实在没什么竞争力。
老人喜欢去吃惯了的店,年轻人喜欢连锁的大牌子。
最可怕的是,现在商铺旁边就是一家成人用品店,这家店虽然常年半关着门,主要做网上的生意,但外面的牌子却做得很大,远处的行人都不用细看,只要近视程度没超过六百度,就能看到硕大的广告词。
是真的“硕大”的广告词。
又因为不是太露骨,所以一直没有被治理。
偏偏人家生意还不错,这么多年干得顺风顺水,更何况盼着别人倒闭也太缺德了。
明谦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成人店做的基本都是网上的生意,却还是一定要有个门店,但不懂归不懂,人家好好做生意,他也只能叹口气。
装修公司的人一大早就来了。
他们是按平米收费,包硬装和软装,拆除也是他们全包,商铺和家装的收费也不一样。
测量好大小,报完价之后明谦就去对方的公司签了个合同,付了定金,然后再把钥匙交给对方。
招牌也是在同一家公司订做的,明谦要求毛笔字的招牌,笔触清晰,看起来要大气,但不能让人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字。
他之前路过好几家火锅店和中餐厅,招牌都是毛笔字,看起来是挺龙飞凤舞,很帅,但是好几个用的连笔字,帅是够帅,不练书法的却没几个人能认出来,还得在旁边再弄个宋体字。
没看那些客人络绎不绝的连锁店用的都是好辨认又有设计感的字吗?
好辨认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以后客人提起他的店,都不会说是“山海火锅”,而是说:“成人用品店旁边的那家火锅店”。
那就太失败了。
接下来的几周明谦都在跑开店的手续。
晚上一回家就洗澡,洗完往次卧床上一躺,也不玩手机,闷头就睡。
估计幽君也看出来他是在装睡,但幽君也没有拆穿。
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累,明谦装睡几天之后就变得一沾枕头就能睡着,好几次睡醒,自己要么钻到了幽君怀里,要么一条腿搭在幽君身上。
尴尬了这几周,明谦也不尴尬了。
甚至觉得只要尴尬的不是他,那尴尬的就是幽君。
尴尬久了,竟然也开始习以为常了。
明谦跑完所有证件的当天,为了庆祝,难得大方的买了一堆菜,给自己和幽君做了一大桌子。
他手艺一般,以前学做饭是为了省钱,现在有了羹石,再一般的手艺也能比得上做国宴的老师傅,羹石加成,明谦膨胀了。
丰盛是真丰盛,他做了一道清蒸鲈鱼,蒸鱼的水用的羹石水。
还做了一道红烧肉,也是用的羹石水,还有两道素菜,外加一份羹石水煮的汤。
两道炒菜比较逊色,但汤和鱼还有肉,吃起来味道已经不是“美味”两个字可以概括的了。
总之他跟幽君两个人,连蒸得一大锅米饭都吃得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以后,明谦也有心情和幽君一起看电视。
幽君喜欢看新闻台,比明谦这个地道的现代人更关心国家大事,他现在连特朗普的名字都知道了,同时还关心着远在大洋彼岸的国家大选。
明谦看着电视,嘴里还说:“我还要请两个墩子工,服务员就不请了,刚开业我自己上,生意好了再请。”
幽君难得说了句好话:“事必亲躬,比一问三不知来得强。”
明谦乐了:“那我之后整天在店里,我看火锅店基本都是晚上十一点才收工,您每天干嘛?看电视吗?”
幽君转头看了明谦一眼,微挑的眼尾一压,这才一脸不爽地说:“到时候再说。”
夫妻总不能“两地分居”。
招墩子工没有明谦想的那么容易,他在网站上招聘,等了一周多,火锅店的装修都快完工了还没有人应聘,他万般无奈之下去找商铺旁边开饭馆的老板套近乎,送包烟,再在人家店里点一桌菜,才从老板嘴里套出来,墩子工都是找亲戚或者服务员介绍的。
墩子工跟服务员不一样,这个活重,而且工资还不高,年轻人不愿意干。
毕竟服务员虽然也不轻松,但比墩子工好点。
老板坐在店门口,边抽烟边对明谦说:“小兄弟,你在网上肯定招不到人,不如在店门口贴张招聘启事,把工资待遇写清楚,如果没有能给你介绍人的亲戚,不如去工地转两圈。”
“有些工地是夫妻一起干活,四十多岁还在干得也不少,你一个月开个三千的工资,应该也有在工地干得不怎么样的愿意来。”
明谦:“……工地干一个月能有六七千,有点技术的八千往上,估计人家看不上。”
老板想了想,叹气道:“也是。”
卖力气的人当然是哪儿钱多去哪儿,墩子工也不轻松。
明谦自己上班的时候一个月工资也就六千多,扣完税和保险到手五千出头。
他觉得自己跟搬砖的工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在老板手底下讨饭吃的打工人。
区别是人家工作强度比他更大,比他更累,也比他更容易熬坏身体。
挣钱总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