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先去找夫子。「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今天这样的场合,村长肯定会去隔壁于家喝喜酒,但是夫子肯定不会去。这是王锦言凭借多年对夫子的了解得出的结论,也是他去见夫子的最佳时机。
“好,你快去吧!”点点头,王大娘回道。
王锦言便起身出门了。
怎么也没想到,王锦言就这样说走就走,许如心不由就愣住了。她还以为,至少王锦言会站在她这一边。可没成想,她又是自作多情了。
目送王锦言离开家里,王大娘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瞥向许如心的眼直接就带上了刀子:“还闲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做好饭伺候你吃?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没看见咱家厨房的锅灶都还是冷的?”
许如心已经委屈的不想说话,直接就转过身,面带怨气的冲向了厨房。
偏偏王大娘还不满足,语气满是不屑的埋怨道:“咱们王家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偏偏就娶了这么个只会偷懒的麻烦精过门……”
许如心脚步微顿,双手紧紧握拳,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下转身去找王大娘当面对峙的念头,提脚快步进了厨房。
到底谁才是只会偷懒的麻烦精?自打嫁入王家,她做了多少事、干了多少活?王大娘是瞎子吗?居然指鹿为马的反过来斥责她不干活,简直是莫名其妙!
亏她曾经还因为相信王大娘是个好相处的婆婆,这才悄悄换了亲事,嫁来了王家。却原来,隔壁于大娘才是真正的好婆婆,王大娘根本就是个心肠恶毒的坏婆婆!
说到王大娘恶毒,许如心不免就又想起了远在五水巷的张倩儿。
同样是王家的儿媳妇,张倩儿过的日子委实比她过的要更加的舒坦和自在。王大娘就不敢跑到张倩儿面前去耍威风,更不敢编排张倩儿不会干活、只会偷懒。明明,张倩儿就是真真正正的什么也没干过。
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她许如心前比不过许小芽,后比不过张倩儿,到底是何其倒霉,竟然摊上这般不公的命运?
许如心一边愤愤然的开始生火做饭,一边暗自委屈和难受,夹杂着愤怒和怨怼,整个人都快要爆发了。
另一边,离开王家之后的王锦言一路上心情都不是很好。
从小到大,王锦言一直都是上米村一众乡亲心目中的焦点,不管走到哪里都备受关注。而今他成为了举人老爷,就更不必多言。从王家到夫子家的一路上,王锦言不知道停下来多少次,也不知道应了多少寒暄。
王锦言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寒暄,而且还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寒暄,就更加不值得他停驻和逗留。偏偏碍于同村情谊,也为了自己的名声,王锦言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停下来,自然就心情极为糟糕了。
等终于站在夫子的家门外,王锦言着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是锦言啊!”今日只有夫子一人在家,突然听到敲门声还觉得颇为诧异,没想到打开门见到的竟是王锦言。
“学生见过夫子。”毕恭毕敬朝着夫子行了一礼,王锦言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没有改变。
“好好好。来,进屋坐。”王锦言回了上米村这么大的消息,夫子当然知道,却没有主动找上门去。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掉价,再怎么说他也是王锦言的夫子不是?
此时此刻见到王锦言找上门来,夫子顿觉很有面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王锦言迎进屋坐下。
“学生今日是来相邀夫子三日后来学生家中做客的。”王锦言也没含糊,坦率表明了来意。
听闻王锦言打算请他去王家坐镇举人席面,夫子尤为骄傲,难免就生出了几分得意。摸着胡子点点头,也没推脱,径自应了下来。
“还有师娘,也请一并前去。届时学生想要隆重向夫子和师娘端茶敬酒,以谢夫子多年以来对学生的关照。”王锦言色认真的说到这里,视线自然而然就环视了一圈,不由问道,“师娘今日不在家?”
“她……她出门了。”提起此事,夫子就很是不高兴。
同样是他教出来的学生,王锦言就会特意来请他上门做客,还打算特别隆重的拜谢他这位夫子。
可是于书楷呢?回来上米村这么些天始终都没见到人影也不说,竟是连今天这么大的场合都没有想过来请他这位夫子。说到底,还不就是于书楷根本就不上心,甚至是根本没有将他这位夫子放在眼里?
也所以,当自家娘子说要去于家做客的时候,夫子直接就黑着脸拒绝了。他不去,说什么也不去!既然于书楷如此的不重视他这位夫子,他又何必自讨没趣的送上门去被人看不起?
原本夫子也不想让家里其他人去,可他娘子坚持要去,还说而今于书楷已经是举人老爷,即便不把他这个夫子放在眼里也是情有可原。再者,他们家不能得罪举人老爷,哪怕只是为了寻常乡情往来,他们也得去。
不过只是一个秀才的夫子被说了个哑口无言,到底还是没能拦住自家人,最终就只能负气的独自留在了家里。
“是去于家了吧!”王锦言其实是可以不说出口的,但还是没能忍住。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样说不应该,又及时变回了温和的语气,“学生刚刚过来的时候,有路过于家。他们家今日很是热闹,想来师娘也在那边。”
“嗯。”夫子也不想多说于书楷,可话赶话说到这里,他不禁就好的问道,“他此次的名次怎么样?”
“夫子不知道?”王锦言是晚回来上米村的,还以为整个上米村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于书楷的科举名次。没想到,夫子竟然不知道。
“老夫没有刻意打听。”主要还是觉得生气,也觉得有些不甘心,生怕问多了反而把自己气的不行,更害怕丢了自己的颜面。毕竟在夫子的眼里,于书楷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学生,根本就没可能成为举人老爷。
“他这次考的不错,第二名。”不管王锦言愿不愿意,这个科举名次就是事实,他也不可能瞒得住。而今夫子只是没有打探,所以才会不知道。但只要夫子出门随便问问,必然立马就知晓了。
“第二名?这么好的名次?”夫子震惊的一跃而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他的学问……”
“可能是运气好。”王锦言也觉得于书楷的学问不够好,可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他肆意扭曲和胡编乱造。
“呵!那他的运气可真够好的。”冷笑一声,夫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下一刻,他忽然话锋一转,情急切的看向王锦言,“那锦言你呢?可是头名?”
“学生惭愧,并非头名。”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王锦言委实有些难堪。
夫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故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名次不过是一时偶然的运气,小事一桩,不值一提。真正能让你站住脚的,还是你的真才实学,而非浪得虚名。”
有了夫子给的台阶,王锦言的脸色渐渐恢复自然,没再多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夫子便也不好继续追问了,转而问起了王锦言在五水学院的进学情况,以及跟张夫子是否有接触和交集。
说起张夫子,王锦言的面色变了变,好半天后还是挑着说起了他在五水学院受到张夫子很多照顾的细节。至于他和张倩儿的事情,王锦言到底没有说出口。至少,他不想在上米村听到那些令他难堪的流言蜚语。
夫子是确实不知道王锦言已经成为了张夫子女婿的事情。首先,王锦言已经在上米村娶妻,这次回来又带了许如心为王锦言生的儿子,夫子根本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再者,虽说夫子和张夫子确实曾经是同窗,但也的的确确很多年没有交集和接触了。如若不是为了王锦言想要进五水学院需要举荐,夫子根本不可能主动给张夫子送去书信。
而之后在确定王锦言顺利进入五水学院就读之后,夫子和张夫子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打扰。
就像张夫子派人来上米村接走王大娘,就没有跟夫子打过招呼。明明夫子人就在上米村,传个口信抑或捎带一封书信都是极为简单,甚至是顺手为之的举动。
然而,没有,什么也没有。就仿佛夫子是从不认识的陌生人,张夫子根本没想过要跟夫子保持来往。哪怕只是书信上的,也没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