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里差不多已经满座,躁动声变弱,要等一个人上台后,安静才会完全到来。
“额…我觉得这件更好看。”被问的有些懵,宋清梦没想到蓝沁注意到了她的穿着。
“准备好了吧?你再熟悉一下流程……”
“嗯。”
蓝沁是个很专业的人,又快速和宋清梦对了两遍流程后,拿了话筒,走上台去。
下午1点30分。
讲座正式开始,由蓝沁开场。
“各位来宾下午好!四月花季,我们将要迎来母校的50华诞,在此之际,我们特邀怀仁医院普外主治医师宋清梦,也是我们的校友宋医生,来为学弟学妹们做一个系列讲座,大家欢迎!”
一阵掌声后,会场安静下来,沉星河的目光沉下来,聚焦于走上台的宋清梦身上。白衬衫下的胸乳旁还有她留下的齿痕,手指上闪着微光的戒指是她亲手戴上的,从话筒里发出的声音远不如她听到的喘息。一个小时多前,她和这个女人在行欢。
“各位下午好,我是宋清梦,是15级的一名芜大人,十分荣幸能在芜津大学渡过我读博生涯。现在我成为一名医生已经…………”
那些求学经历,宋清梦和她讲过更细的,细到那天风的温度,不过这并不影响沉星河再聚听一遍,直到一些专业术语出现,她才开始分,陷入沉睡。
宋清梦是站在台上的,手里拿了话筒,来回走动地讲着,视线频频落向某一个方位,激起一群学生会错意的兴奋。但是那个角落太暗了,沉星河始终没出现在她的目光里。
“学姐好,听说您曾经有一台失误的手术,请问您是如何克服这种失误后的心理创伤的?”
伴随着提问声,沉星河注意力慢慢从睡梦中抽离出来。台上已经变了样,两把椅子,宋清梦一步远的地方还坐着另一个年岁稍大的男人。
“谢谢这位学弟的提问,说实话我没想到今天会有人问我这个问题。”
宋清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话落后,场内的寂静中增添了几分沉重与肃然。在场的同行都悉知这件事,而那些稚嫩的学生也都从网络媒体上看到过消息。
那时,不会有任何一个行医仅两年的人,敢去给五岁的孩子做脑肿瘤切除手术。
沉星河动动身子,凝视着台上的宋清梦,似乎自己就是那个等答案的人。
“其实这位同学的提问,跟今天我所讲的主题也很契合。对于你提的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克服了那次事故所带给我的创伤。”说到这儿时,宋清梦表情凝重起来,顾然的脸一闪而过,她平静地看了眼别处,又望向会场的正中央,沉声把话说完。
“但我可以向你回答的是我的经验,医者要懂得保护自己,克制自己与病患间的情感共鸣就是一种保护,只有保持理智,我们才能去和死抗辩,一个生命逝去是否由它擅自决定。”
没有像周围的人一样鼓掌,沉星河想起了外婆。台上人不见了以后,她没隔多久便收到一条微信。
【出来,带你私奔。】
“私奔出来喂鸽子啊?”
被夕阳照耀的街上,商贩们站在自家店铺前聊天。正在啄食的白鸽被不大点儿的孩子追赶,飞起又落下,不舍得地上那点吃的。有人架着画板在采风,鸽子腾飞一幕被留在了画纸上,也有人用素描留住游客短暂的脚步,做起谋生的生意。
“不喜欢?”宋清梦又朝地上撒了一把刚买来的鸽粮,引了很多鸽子过来。
“没有啊~”扑腾一声,鸽子一哄而散,是沉星河从台阶上跳下来,动作幅度不大,但还是把刚落地的鸽子吓飞了。
沉星河一脸“不是故意”地看着宋清梦。
“怎么突然过来了?”宋清梦没去想她是不是故意的,把手上没剩多少的鸽粮往地上一扔,拉着人往边上走,等鸽子回来。
“不是你说叁天没见了吗?”
沉星河拽住她,两个人找了张长椅坐下来,看鸽子飞回来啄食。
“就为这个啊?”宋清梦伸出左手让她右手放上来,坐近了些,但还是没掩饰住语气里的不满。
难道只有她有想念的情绪吗?
“还有……见个客户。”
沐浴露里的玫瑰香交缠着散开,头顶的黑发泛起金光,她们坐在落日凝视的长椅上看白鸽飞起,视线跟着起起落落。
“见过了?”
“见过了。”
这时宋清梦觉得把工作看的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回去后一定要跟院里反应,非本职的工作她都不想再接受安排了。
“累吗?”宋清梦侧头时发觉沉星河正在看她。
“你是说我开车来平芜?还是说我们刚刚在酒店?”
午后的光有一丝慵懒,照在沉星河坏坏的笑上。滨海到平芜的车程不算远,一个小时左右,要说累,可能就是为了赶时间,起早了点。
“看来你是不累,还有心思调戏我。”
说话间,十步远的广场上已经落了白茫茫一片。两个小孩猛地冲上去,几十只鸽子腾空而起,引来很多目光。宋清梦凝眸望去,关注着那两个嬉戏的孩子,沉星河注意到了她情的变化。
“坐这儿等我下。”
“干嘛去?”
“马上回来。”
如果然然还在,或许舒琦也可以坐在长椅上看她赶鸽子。沉星河走开后,宋清梦思绪开始变得有些感伤。
“坐着别动。”
不知道从哪儿拿的画板和铅笔,沉星河坐在长椅的另一端,对着宋清梦在纸上“沙沙”地画起来。
宋清梦在沉星河的指令下保持着一个坐姿,腰有些麻了,就开始没话找话。
“什么时候买的裙子?以前没见你穿过。”
“刚买的。”
“你都没跟我讲过你会画画?”
“发小是个美术生,天天一起玩,跟着学过一点。”
“你不想我吗?”
手里的笔没停下,边画边回答,直到这个问题说出口,沉星河立马明白了她这没话找话纯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问半天是想问这个?怎么也开始学着拐弯抹角了?”
沉星河停下来看她,不想错过她脸上的表情。
“……那你想不想?”又问她。
“想啊~好了,不要再说话了,再坚持十分钟。”
像安抚小狗勾一样牵了下宋清梦的手,哄着再次坐好。
广场上最后叁只鸽子飞起来,采风人的绘画板被收起来。和沉星河一样,靠素描画谋生的人在为最后一对情侣作画。
“好了,给你看看。”沉星河挪过去,把画给她。
不是很标准的素描,只是用铅笔大致勾了一个轮廓,有些地方或许还有些瑕疵,但沉星河把她的眼睛和嘴唇画的很好看,右下角是花体英文写的better
hlf。
这让宋清梦想起那幅然然只画了她头发和眼睛的画,被她夹在绘本里,放在书架的最下层。
“我现在想吻你。”
别过沉星河头发,宋清梦小声说。
“好多人。”
什么事要直接说,什么事要拐弯抹角宋清梦分得最清楚。
“调戏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人多。”
“只许我调戏你,不许你调戏我~”
“走了。”
宋清梦把人从长椅上拉起来,离开只剩下人群的广场。
“你有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晚风微微吹起裙角,两道长影在地上慢慢走,一个人问起另一个人的往事。
“那时我工作不久,一场我准备了很久的手术,在手术前一夜,那个女孩突然并发症发作,不得不提前手术。在进行最后检查时,没等得上最后一项结果出来,就先进行了手术,最终由于她身体太过虚弱,手术时长过久,五岁的生命永远留在了我的手术台上。”
宋清梦没有停顿地把话说完,卸下沉压已久的心事。
“那个女孩叫然然。”沉星河跟着她停下,看着她明亮的眼睛。
“嗯,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她没想到沉星河知道。
“我知道,你妈都跟我说了。”
“我下周要给他手术。”
他是指宋岳,宋清梦并不是很想提这个名字。
“我一直会陪着你的。”沉星河轻轻抱住她。
“嗯。”声音里听出来一些哽咽。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好好爱活着的人。”
“''better
hlf''什么意思?”
“我们是彼此完整的另一半,你是我的爱人。”
“你也是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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