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这人转过身来,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凤眼,带出了一种说不出的锐利与不羁之意。
这人眯着眼打量了几下卓雪宴,一手拿着长笛敲了敲另一手的掌心,不紧不慢走过来后,猛地抬起一脚将卓雪宴踹了一个大跟头。
“嗷——”
卓雪宴夸张地惨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打滚不起来了,“你打死我算了,打死我算了,打死我,我看谁还给你当兄弟!”
“滚起来!”
卓嘉眯着眼轻斥一声,“看你这一身花花绿绿成什么样子!天底下女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又不是女人……呃呃呃,姐,姐!”
卓雪宴躺在地上嘀咕了一声,眼见他姐又是要一脚踢过来,连忙就势抱住他姐的大腿,“你怎么来了!姐——”
说着又哽咽住了。
虽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也不想在他姐跟前丢脸,但就是忍不住!自从当年分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姐!
活的,真的,不是梦里的!
“起来!”
卓嘉眼眶也是一红,“让我看看,你长高了没!”
卓雪宴连忙一咕噜爬起来,站在他姐跟前一挺胸道:“你看——如今我可是东褐鲁最年轻的雄鹰了吧?!”
“屁!”
卓嘉笑着狠狠揉了一下他的头,结果揉的卓雪宴头上的首饰噼里啪啦往下掉。
卓嘉:“……”
“贺重瑾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给你买首饰?”
卓嘉低头看了看这一地的珠光宝气,皱眉又道,“真有钱,还不如他自己多买几根参补补身子!”
“都是不入流的东西,”
卓雪宴连忙道,“看着亮眼,其实不值什么钱——你真以为贺重瑾能有闲钱给我买这些?”
说着才又急急回归正题,“姐,你怎么来了?太危险了——可有被人盯上?”
“放心,我是绕道江南,又从江南跟着货商一路水路过来的,”
卓家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弟弟后,这才又道,“你放心,我进侯府,也是用陆子璋朋友的身份进来的,不会有问题的!”
“姐,还是屋里说话吧!”
卓雪宴说着,回头冲守在小跨院的陆子璋做了一个谢谢的手势后,拉着卓嘉进了自己的房间,“如今这侯府人也杂了,那位长公主一进来,她身边的人,不归侯府管制,别人多嘴杂透出什么风去!”
其实如今他的身份在大景朝的新皇跟前已经备了案,倒是不担心大景朝这边的监控。
但东褐鲁叛党那边,派出来的刺客不再少数,他和他姐不得不防。
“眼下情势还好,”
卓嘉跟着弟弟进了屋后,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管是不是冷茶,直接喝了一口道,“东褐鲁的叛党已经开始内讧了——外祖那边,也替咱们联络好了援兵,只等合适的时机,咱们再应时而动!”
“是吗?”
卓雪宴大喜,“我这次跟你回外祖那边,到时一起行动!”
“别急,”
卓嘉一笑,“时机还不到,这一次来大景京都,我也不急着离开,暂时在这边留一段时间,外祖要咱们在这里等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卓雪宴疑惑道。
“极北那边一个部族的消息,”
卓嘉道,“是外祖联络上的另一个外援,若是等来那消息,就快到了咱们行动的时候了——这时候先不急,耐心等待!”
“嗯!”
卓雪宴眼中精芒一闪,好消息一定会越来越多,到时他和姐姐一定能手刃仇敌,夺回他们父汗失去的东褐鲁部族大权!
“你见了贺哥了吗?”卓雪宴问了一声。
“还没,”
卓嘉皱眉道,“陆子璋跟他说了我来了——他知道了却还没来见我!不过陆医说了,他才吃了药,吃了那药后须静卧一天。”
说着一跺脚,“他身体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卓雪宴不吭声了,贺重瑾当初身体垮的特别快,若不是陆子璋,只怕他命都没了。
但每次问起陆子璋,贺重瑾到底是什么病时,陆子璋却每每含混带过……明显是贺重瑾吩咐过,要他守口如瓶!
“姐,你别急,”
这么想着,卓雪宴压着心底的担忧,皱眉又劝道,“有陆医在,贺哥的病一定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