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郗从季安和家出来已经下午了,她没有忘记了李敬司的约定,她直接打车到李敬司给的地址上。
出租车只到小区门口便停下了,连郗到了才发觉似乎不是普通的小区,大概是李敬司提前打过招呼,连郗和门卫保安说了一下名字就被允许进入了,甚至有保安特地开了高尔夫球场用的观光车来接送连郗。
观光车沿着车行道上了山,小区几乎囊括半壁山的面积,一路上见到不少别墅,越往上越少,连郗顺着山路往下看大约可以猜到晚上这里可以俯瞰整个s市市中心夜景。
当她站在肃穆高雅的现代风别墅外,一路上倍感震惊的感觉都让她再一次体验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异。
她摇了摇头甩掉那些没用的想法,按了门铃。
等了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门开了,却看见李敬司穿着一条泳裤披了一件浴巾在身上,他的外表本来就好,又带了水汽,裸露着的精壮而白皙的肌肤上还挂着水珠,有的水珠顺着他的肌肉线条缓缓从胸膛滑过腹肌,又往下滑进泳裤之下,身上带了一种青春中夹杂着性感的荷尔蒙的气息。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连郗有些错愕的眼,似乎并不介意连郗在他身上停留的目光,只是悠悠地说了句:“你提前到了。”
“进来吧,”李敬司将门推开,自顾自地往前走,沿路留下一些湿漉的足迹。
连郗在门口匆忙换上拖鞋便跟随李敬司进去了。
一路经过客厅和餐厅,李敬司都没有停下来,一直走到视线尽头的一间房间,打开房门,入眼便是一片绿,玻璃门外面就是庭院。
连郗跟着李敬司走进门内,便听见他说:“书房,随便坐,我去换下衣服。”
走出两步又回头叮嘱连郗:“书柜上的书可以随意看看,但是桌子上的东西不能碰。”
连郗等他走了才开始打量这间书房,房间很大,有两面墙都是书柜,塞满了书,但还有大部分的书堆放在那张巨大的工作台上,有种乱中有序的感觉。进门的那面书柜墙旁有一张两件式的懒人沙发和茶几,工作台后面也是一整面书墙,左手边是正面巨大的玻璃墙,正前面对着外面的庭院,玻璃墙上留了两扇推拉门,外面还有向外延伸出去的露台。
连郗在靠近门口的书柜前停留了一会,发现上面大部分都是刑法书,便没什么兴趣,刚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就看见茶几上放着一本关于人体解剖的书,似乎正看到一半,上边夹着一张书签露出了一点。
连郗刚拿起来,看了看封面人体解剖的素描图,李敬司就过来了。
连郗转过头看去,他穿了一件白色长袖的上衣,长裤是宽松阔腿类型的直接挨到了地面,一身慵懒的风格和刚刚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李敬司端着两杯咖啡放到小茶几上,又顺手抽掉了连郗手上的人体解剖图鉴,“这个很危险,你不能看。”
他坐到一旁的脚凳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连郗:“你一个人来的?”
连郗嗯了一声,也跟着喝了一口咖啡。
这时李敬司却笑了起来,“一个人到陌生人的家,喝陌生人给的咖啡,你不怕......”他顿了一下,好像刻意要卖个关子,原本还笑着的脸沉了下来,“你不怕我把你杀了?”
“我有什么价值需要你冒着巨大的风险把我杀掉呢?”连郗愣了一下,笑了笑回道。
她已经死过几次了,并不觉得死有多可怕,反而更好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人就与“死”有关。
“杀掉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那不杀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呢?”李敬司显然不满意连郗的回答,“你给我一个,让我不杀掉你的理由,我就放你走。”
“所以你今天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一个不被你杀掉的理由?”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认真的,连郗
“是呀。”
“那你想听什么样的理由呢?”
“哈哈哈哈哈,”李敬司笑着走到连郗身前,眼冷如冰霜,仿佛在看蝼蚁一般俯视着她,“你应该哭着求我。”
连郗仰着头,头顶的光全被李敬司挡住了,她在他的眼里瞥见幽深的暗涌,仿佛再次看到了那股浓浓的敌意和厌恶,仿佛他下一刻就会将她掐死一般。
“李先生,请问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连郗逐渐感到紧张。
李敬司看了她好一会儿,又坐回到凳子上,看着她又笑了起来,“吓到了?”
连郗感觉他的语气已经没有刚刚的强硬了,似乎连那一闪而过的杀念都好像只是她的错觉,但是她仍然不敢放松下来。
还不等连郗说什么,李敬司再次开口,“抱歉,我是一个写小说的,平时最爱写的就是悬疑类小说。”
说着他又笑了笑,似乎很无奈,即使如此好像也依然不愿意放过连郗:“不如我们来讲讲,你的故事?”
“比如,不杀赵北肖的理由?”
连郗觉得这大概就是他今晚找自己的目的了,她皱了皱眉,“我本来就没有要杀他,你这是在为了给你的小说增添素材所以想诬陷我吗?”
“是嘛,真是可惜。”李敬司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可惜赵北肖还是在可惜谁。
但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连郗出的样子,让她毛骨悚然:“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呢?”
“那你不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恩怨吗?”
随即,李敬司露出一个无辜而困惑的表情。
“李先生,你这是在探听别人的隐私。”
“我只是想更加了解你的想法而已,”李敬司继续他的无辜,却在用最无辜的语气说出最恐怖的话,“你的隐私我都知道了呀!”
“你什么意思?”连郗那一瞬间以为已经听错了,对上李敬司随意的眼,然而仅仅是随意的一眼,便让她有种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