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找林青杭给你复习?像期中作业那样。”
空气中尴尬的味道酸涩如咬了一口柠檬,舍长的手顿时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易晚看了郑伊然一眼,没说话,先走到舍长身边拿过书翻了翻,看了封皮书名和出版社,然后递回给她,低声:“不好意思。”
反正离考试没多少时间了,这时与其去买参考书不如去图书馆借。
易晚很慢很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也没有出过声。
这晚熄灯后,易晚在自己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瞟一眼郑伊然的床,被子的隆起下能看到一点手机的光透出来。
视线回到灰扑扑的墙面,易晚视线一动不动,盯着某个点似乎想看出花来,而脑子里平静地想着自己从高中毕业以来以来做过的大小选择,包括搞不到钱决定卖肉。
纵使知道后果可能很严重,但她有更无法放弃的事情。如果因为没有钱,而让妈妈就这样在家姑息治疗,那她才觉得不能接受。
同时她心里也明白这种工作绝对无法长久,所以她又必须读书拿文凭,将来也不至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想做的事情太多了,用钱的地方也就更多,思来想去当个风俗小姐……也挺“合适”。
易晚抿紧唇角闭上了眼睛。
她好像有点迷失了方向,今晚这么一出倒让她稍微看清点。
只要向着目标努力就可以了。
她不就是为了上学然后毕业吗?如果因为一些胡乱的情绪影响了最终的目的,那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可真是白费。
这份工作只是一个工具,像一条辅助线,先解开这道题后,再用橡皮擦去,也完全没有影响。
一直以来躲躲藏藏,她着实也累了。
易晚睁开眼睛拿起手机,跟宋景年发了一段话。
接下来两个星期要请假了。
发完她根本不敢等宋景年回复,锁屏之后把脸埋在枕头里睡了。
那边郑伊然的被子下,过了很久,光才熄灭。
宋景年半夜收到这么一段请假条差点想把手边的东西扔出去。
眼前又浮现白天监控里看到的莫名离去的少年,接待完客人后呆愣的易晚,还有她再一次拒绝他时清淡的背影。
她这是做什么?跟小男朋友闹矛盾了?不想干了?
她要离开——?
宋景年眼一凛眉心一皱,额角青筋若隐若现。高壮成熟的男性浑身是锋利冷锐,呼吸间耳旁仿佛有寒刀嗖嗖挥动的声响,他几欲立刻就按下回拨,问问这个没心的小羊羔。
最终还是没有。
长夜漫漫,热情与时间都消耗得太快。
他没忍住点燃一支烟,在烟雾里思索半晌,回了一句:
“可以,扣一半工资。”
他自然是明白她的窘境的,虽然易晚不怎么讲,但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又怎么会自愿对着陌生男人张开腿。
无非是没办法来钱,所以才找到这里。
宋景年有一瞬觉得自己甚是卑劣,拿捏着人家的命门,逼迫她,威胁她。
这一瞬很快被他自己用“她请假很多次了不合规定”“工时不够理应扣钱”“其他同事不能效仿”等等理由迅速掩盖,于是宋景年又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毕竟……
他注视着黑暗中烟头橘红色的燃烧点,火焰蚕食剩余的理智。
他只是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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