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霍陵飞当然知道。当年夏泷和安寻悠回到京都来找狗皇帝皇后报仇,初期是瞒着安府其他人的,凤凰谷的师父们不过问他们的事,他这个世子更是连能否世袭靖南王之位都不一定,所以夏泷那时候在朝中根基轻薄行事并不容易。好在段择顾念师兄弟的情分,暗中帮他们一点点组建起了情报组织“搜影”和暗卫组织“雪刃”,不过他终究不是热衷权势斗争的人,两大军团步入正轨以后他迅速将权柄移交他人了。
“这我怎么能忘呢。”霍小王爷深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哥是收集情报、追踪探查的老手,而且这些年来也没有完全撇下夏泷那边的情报网,更何况那些暗桩——尽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发生了较大的人员变动——仍有一多半是他哥亲手或间接培养起来的,总之他哥想知道什么事自然有办法,而且获取的消息一定极其接近真实。
只是不知夏泷是否知道他哥如今依旧消息灵通这件事,如果察觉到了,会不会对他哥有所忌惮呢霍陵飞甩甩头不愿意深想。“哥你放心,泷哥不是要跟你抢女人,那小狐狸樊老四的爹娘可是抄他九族的人,他疯了才会娶仇人的女儿。”
“你以为我就只担心这个?”段择没好气地瞪他,“其实他之前早向我透露过,想借着这次选夫大会刺激刺激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如果能把李沐鸯逼得出手最好,正好在宫中来个瓮中捉鳖。不过经过这一个月的筛查,没发现参选人员中有什么可疑,我大概也能猜到,他是急了才自己下场,无非是想把李沐鸯逼出来。”
霍陵飞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哥你就是聪明,一猜一个准。泷哥昨晚上找我说这事的时候都烦死了,他想把那坏女人气出来,又怕你生他的气,这不,特意嘱咐我今天无论如何要安抚好你。泷哥还是很在意你的感受的,你可别因为这事跟他生分了啊,咱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有苦一起吃、有罪一起遭,眼下都胜利在望了,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离心,你说是不是?”
“是啊。”段择心中嗤笑,面上一派忧郁,“这次他在樊蓠的事上给我面子我也挺感激的,所以他让我负责都城防卫我不是也答应了嘛,只要李沐鸯那边的人敢露头,我自然给他摁住。可他却把下一步行动瞒着我,他告诉了你、应该也跟小安说过了,单单瞒着我,说什么怕我生气,这意思就是我不识大体、只知道儿女情长不管朋友的感受呗?”
“不不不!你千万别这么想”
“唉,无所谓了,我知道这几年我很少参与你们的事,你们与我生分也是自然的。”段择叹息着站起身,“陵飞,我跟你直说吧,本来我知道这场选夫大会只是做戏,那我就只管顾好京都的安全,可是现在夏泷竟然参选了,那小子一遇到自家的血海深仇就容易冲动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真的担心,不仅担心樊蓠也担心他,所以我也会参选。”
“哈?”
“你知道我对樊蓠的心思,我才是最应该参加这场选夫大会的人不是吗?为了夏泷我忍让过多少你也都看在眼里,这一次我还要让?”
霍陵飞被段择眼中的失望震住,等反应过来后赶紧追着他跑了出去,“哥你别走啊,没人说你就该一直让着他,但你要是跟泷哥碰上了,难不成真要打起来?”
段择猛地停住,苦笑着回头看他,“你想说都是自家兄弟用不着真打,那不就是叫我继续让着他?”
霍陵飞嗫嚅着不敢再说话,他真是怕死这种在好朋友之间选边站的情景了!
先一步作出退让的依然是段择,他叹息着拍了拍霍陵飞的肩膀,“我逗你呢,放心吧,我下手有轻重。”顿了顿,他又玩笑道,“你要是信不过我,就跟我一块参选啊,看着我别对他下死手。”
“哥我没那意思。”
“我说真的。”段择揽着他又回到了室内,苦口婆心道,“既然李沐鸯的人可能混进参选人员当中,那碰上夏泷也不稀,陛下选夫的考核中有那么多比武环节,人家要想趁机对他下黑手简直是防不胜防。你觉得你泷哥这几年醉心朝堂争斗还能有多少空闲去精进武艺?宫中守卫是多,可他们对赛场上发生的事未必能及时察觉。”
霍陵飞顿时瞪大了眼,“哦,对啊!”
“所以说,赛场上还是得安插咱们自己的人。我知道夏泷可能早就安排好了,但那些人跟你我能比吗?”段择循循善诱,“这不是咱说大话,论武艺、论机敏、论情谊,他的那帮人能有你我可靠?这话又不好跟夏泷直说,你知道他那人好面子,最近又因为樊蓠的事跟我有了嫌隙”
“哥你别这么说。”霍小王爷不赞成地打断他的话,“什么嫌隙,没有的事。他那帮人再得用也只是下属而已,咱们几个才是自家兄弟,正像你前面说的,他们怎会比你我可靠。我明白了,咱们借着参选的由头,在赛场上也好对泷哥有个照应,这种事自家人做总比外人做更好些。”
“正是这个理!”段择欣慰地点点头,“我即便和他相争,也总归是手下留情的,他若是遇上旁人才叫麻烦。再者,万一李沐鸯真的冒了头,我们还能提醒他不要被情绪左右,免得他意气用事、弄巧成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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