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择闻言有些漫不经心,“是吧。”记忆中那个挨打挨骂不掉泪、在破草屋里悉心照顾重病奶奶的小女孩,确实是坚强惹人怜的,只是,如今的肖晴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晴晴了。她之所以跟了陶纲去西北,不是像她之前所说的辗转风尘之中只能跟定赎身之人,而是因为“上头”的命令,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加入了一群人,那群人指使着她改变身份、命运,她都心甘情愿。段择很清楚,所谓的“上头”派她去西北、长期蛰伏在一名粮草官身边,不可能没有图谋的,而现在他的一只脚也踏进了他们之中——当初他满心只想着破除西虏国的“不死战士”,对于那秘人的所求并没有多加思索,心想着这份人情就是再难还、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认了!只是没想到,那人要求的会是那件事
“那人说了,你只要做这一件事。”肖晴昨夜里传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反正,你本来也想那么做的吧?”
段择烦躁地敲了敲脑袋,他没有!他不是
“你把她哄来这里,不就是有那个打算嘛。”
不是!不
“那人还说了,你如果下不定决心的话,就试着远离她一阵子,然后你就不会再这么纠结啦。”
什么意思?
“其实你自己也发现了吧,这段时间你对她的感觉若有似无,好像没以前那么浓烈了?尤其是在你们隔了很长时间没见面之后,再面对她,就像对着一个普通的相识而已吧。”
也、也没有到那种程度,他每天一回来见到她,坐下来跟她吃一顿饭、说几句话,心里那种暖热黏糊的感觉又会回来的!
“不愿意承认?那你敢不敢试试?”
闭嘴!别说了
“你怎么了?”樊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头不舒服吗?”怎么把脑袋当门一样敲!“没最近,陵飞那边事情太多了,睡得不好,有些头疼。”
“那你注意休息啊!”
“嗯我最近很忙,可能回来得很晚,所以,你不用刻意等我吃饭,困了就睡下,我可能、回来得晚了就、没法过来看你”
樊蓠愣了下,点头:“哦,你好好休息最重要,我又没什么事不用你操心。”
段择避开她的视线,“那我回去了。”
“哦。”
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樊蓠躺到床上以后又是直到半夜还没睡着,仔细回想了下晚饭时段择的表现,总感觉他不大对劲,可明明他说得都没错啊。呃,她是不是太习惯被他环绕呵护了,所以人家稍微不在她就不舒服
室内突然掠过一阵轻风,樊蓠心头一紧:有人?!
“小姐,是我。”
“是沈大哥!”樊蓠惊喜地坐起身来,“你怎么找到我的?”
沈戒沉稳地浅笑了下,“小姐之前寄信说要回来,我算了日子,半月之前便每天去翠峰镇上等您,可是小姐一直没出现,我就向街上的商户打听”好在翠峰镇不是繁华镇子,每天进出的生面孔并不多,他问了几天之后到底是打听到了小姐的踪迹,然后便一路找过来了。
“沈大哥厉害,这都能找到我。”她没觉得她跟段择一路上留下了什么踪迹啊,茫茫人海中,沈戒一个人想追踪他们岂不是大海捞针?可沈戒偏偏就是个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飘尘和孩子怎么样啊?”她怕被霍陵飞等人发现什么,所以进了王府之后没敢再给沈戒他们写信。
“很好。”
提到飘尘和孩子,沈戒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樊蓠就是察觉到了他的喜悦,她也忍不住跟着高兴,“有六、七个月了吧?”
“七个月零三天。”
“啊,我跟飘尘都分开这么久了。”
“我来接您回去。”
樊蓠一怔,又急忙问:“你进来的时候没人看见吧?”
“没有。白日里我已经看到这靖南王就是当年的霍陵飞,小姐放心,他们都没看到我。”
樊蓠大松了一口气,沈大哥就是机警!
“只是”沈戒不解地皱了皱眉,“小姐当日为何刚走到镇子外,又跟着段将军离开来了这里呢?”
***
有没有嗅到一丝丝变故将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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