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晌眯眼,秀无言句句切中要害,逻辑清晰没有漏洞,将嫌疑尽数抛开矛头直指自己。看似全无破绽,她的态度却不正常。如果她是清白的,应该极力自证,而不是句句针对他。如此这般,根本是在刻意转移视线,栽赃陷害。
封一才静静地听着,他觉得秀无言说得很有道理,秦晌的出现太突兀,不请自来又恰巧身带魔气,的确嫌疑最大。
“既然秀宫主和秦先生飞剑都带有魔气,请两位恕罪,我要暂时将两位封在伏魔阵内。”封一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两边各打一巴掌以示公平。
“好,为了自证清白我和秦先生任凭封掌门处置。”秀无言爽快答应又话锋一转:“张宗主是秦先生保人,不能置身事外。”
封一才深觉不妥,秀无言平日里谦和低调,何曾这般尖刻。不过当日星溟图被秦晌破解,使张逢夏失去门派至宝,两人应该合不到一块去,此刻竟如此亲密,为了秦晌连身份地位都不顾,一力维护他。
今日之事疑点太多,别提其他掌门人,连封一才都没有头绪。站在中间立场上来说,秀无言怀疑张逢夏有一定的道理,于是几番商议下,封一才有了决定。
“我等无法凭一面之词定罪,就请张宗主也在伏魔阵中静待片刻,六道真人劫数一过我就解开伏魔阵,张宗主以为如何?”言语是客气的,但不容置疑的态度摆明了张逢夏没有拒绝的资格。
张逢夏很气愤,不是气封一才假公济私伺机报复,让他站在封一才的立场,也会跟他做同样的决定,更何况这是所有掌门人认可的处置方式。他气的是秀无言,难道她是为了全心修魔坑害六道?助纣为虐实在糊涂啊。
“别气别气,我们抓不到人,作恶之人也无法继续害人,只要能确保六道度过难关,我们秋后算账。”秦晌安慰脸色铁青的张逢夏,他瞪着秀无言的眼就像两把刀子,要活剐了她。
张逢夏妥协了,封一才松口气,张开封魔阵,将三人照在里头,三人皆处之泰然。封魔阵专门对付魔修,既然三人在阵中未感不适,就都不是魔修。
此事令封一才困惑,既然不是魔修为何要戕害同道,只盼六道熬过此劫,别让始作俑者得逞。
说话间,魔雷劫已源源不断落下四十道,都被六道轻松化解,觉醒紧张地看着师傅抵御本不该出现的劫雷,对作乱之人深恶痛绝,他想去帮忙,又怕自己修为低下给六道添乱,只能巴巴看着,充满无力感。
“秀无言为人如何?”伏魔阵中秦晌传音张逢夏。
张逢夏瞥一眼中年妇人,传音:“谈不上好坏,其师傅秀元散人渡劫失败后她就任玉秀宫宫主,行事低调与各门各派关系友善,不过颇为溺爱弟子,其门下曾经出过凌虐弱小的败类,按门规该废去灵根,她却只是逐出师门,其他门派对此颇有微词。”
秦晌猜测:“所以你怀疑她没有杀掉全心,趁六道渡劫的良机帮全心夺舍渡劫。”
张逢夏轻摇头道:“我原本不信,现在……哎,她就算偏爱全心也不该犯修真界大忌,心软护短也要有限度。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愿相信她会自毁前途做如此傻事。其实……”
“什么?”
张逢夏面露困惑:“来天衍宗前我曾探查过秀无言飞剑,除了魔气外我还发现了魔修元碎片,所以相信她已清理门户。”
秦晌点头,连他都发现秀无言身上有魔气,张逢夏深知她为人,这么心思细密的人当然会怀疑秀无言姑息养奸,对秀无言一番细查。
“既确信全心已死,你还是怀疑她,为什么。”
“太巧了。”张逢夏叹气:“我们刚料理了魔修,天衍宗就出事了,试问除却我们三人,还有谁会与魔修有瓜葛。现在又不是逢魔乱世,哪来这么多魔修。因此我不得不怀疑秀无言。”
“你就不怀疑我?”
张逢夏猝地转头,眼中俱是错愕。
秦晌心情大好,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又说:“就算之前都是怀疑,秀无言如此急切拉我们下水,种魔之人应该就是她了。可惜其他人没有确凿证据不敢冒险放我们离开伏魔阵,不便行事啊。”
张逢夏收紧眉头,说:“秀无言肯入伏魔阵就是有后着,你看她,如此冷静太不寻常。”
秦晌侧目秀无言,伏魔阵中她无从作为。如果真是她干的,现在应该急于寻求出路,断不会如此平静。仔细看了,秀无言也全无担忧,她眼角细纹紧绷,嘴唇轻抿,分明是紧张的。
“秀宫主,如果六道真人熬不过九天魔雷劫,你的指望就落空了吧。”秦晌忽然对秀无言道,这回没用传音,连阵外的诸位掌门都听得到。
秀无言瞪大眼看向秦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