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响嚎哭:“大仙饶命啊,我不想死。”
张逢夏也觉不妥:“此人虽死不足惜,也不该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再者说,魔修未必看得上他。”
没有了掩盖的胡须,丁响上唇外翻,龅牙缺齿,有碍观瞻,虽可用障眼法修饰,又怕魔修察觉法术波动。
秦晌抱臂苦思,半饷后问:“逢夏觉得我怎么样?”
“……”张逢夏一愣,断然拒绝:“不可,你伤势未复不能冒险,万一被发现身份怎么办,你不是凡人。”
秦晌有自己的思量:“我没有元婴,又气息衰弱,只需稍稍收敛就跟凡人无异。而且我自认还算符合那位魔修宗主的眼光。”
秦晌陡然换上一身深蓝色紧身劲服,将他的身材展露无遗。张逢夏眼前一亮,别看秦晌气质温文,平时穿着宽松长袍不觉得,原来肌肉均称瘦而不弱,一看就不是吟诗作画的文人墨客,也不像蛮力讨生活的武夫。可以料想,他一施展起来,动作势必充满爆发力又张弛有度,敏捷而迅猛。
“如何?”秦晌在张逢夏面前毫不吝啬地展示身材。
张逢夏已完全痴了……
“极…极品。”丁响尽然忘了自己的处境,喃喃自语。
张逢夏勃然大怒:“放肆。”掌风将他掀翻,力道没收住,丁响内伤喷出一口血。
秦晌没料到张逢夏反应这么大,急忙劝:“轻点打,还要寨主带路。”
张逢夏觉得秦晌被亵渎还替这猥琐的东西求情,怒不可遏,狠瞪丁响放出杀气,丁响根本受不住,惨叫连连抱头痛哭。
他过激的举动让秦晌心情很好,说:“丁寨主觉得合适就好,那就请带路吧,我们去会会那位魔修宗主。”
虽然理智上觉得此计可行,张逢夏心里却烦躁,最终也被他归咎在双修后遗症。
“你跟他去我不放心,以防魔修察觉,我进入纳戒中随时策应。”纳戒能隐藏气息,但是进出需要主人允许,张逢夏这么说是对秦晌信任。不过秦晌不能这么做,纳戒里头已经有住客了。
“不妥,魔修见到纳戒必定知道中了圈套,我们也得防备他逃跑,逢夏,我需要你在外策应,断他退路。”
张逢夏紧皱眉头,不甚放心地叮嘱:“你切勿勉强。”
秦晌笑:“既然不放心就在我身上加持一个追踪术,你的法术能够瞒过封一才,对付魔修绰绰有余。”
法术波动是无法完全隐藏的,张逢夏权衡下觉得还是秦晌的安全更重要,于是依他所言用了追踪术,自己隐身在百里外尾随。秦晌将咒惘剑和纳戒托付给他,除了隐蔽性极高的心甲没有留下一件与修真有关的物件。
修真界和凡间在同一位面,凡人难识仙家,一是因为修真门派多设在偏远难行之地,或是加持了护山屏障,外人无法得观真容。但也有些修士出于各种目的进入俗世融入凡人之中。誓如贪恋权贵的碧玉子,还有秦晌本人……此地在南朝境内,临近南疆,南朝鞭长莫及,居民自治,所以匪盗横行,修士收徒都是流离失所对凡尘没有眷恋的孤儿。
秦晌跟着丁响前往最近的城镇五河镇,繁忙的人流和熙攘集市让秦晌拧了眉头。
没想到魔修如此狡猾,挑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交易。魔修与修士不同,在欲望横流的尘世中他更易找到目标,吸凡人精气以增进修为。
凡人精气虽然没有修士的元婴大补,却是最安全的猎物。他若是敢把魔爪伸到修士身上,免不了要搏命,而凡人只能任他宰割。人流混杂的城镇既是他的狩猎场也是隐藏身份绝佳的场所。
秦晌并不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而是一旦打起来,魔修逃进人群,张逢夏很难抓到他,万一魔修恼羞成怒夺舍或者杀人,在城里引起恐慌就糟了,看来还是要保证一击必中的成功率。
秦晌眼观四路,将一路走过的地形铭记在心,身边的丁响战战兢兢眼不断往他身上瞟。
“有话就说。”秦晌受不了他窥探目光。
丁响屈膝弯腰,小声道:“大仙,小人帮你抓魔头,事成后请放我一马。”
“那要看你表现。”
“赴汤蹈火啊!”丁响指天发誓:“其实我也痛恨魔头草菅人命。你说我们为了生计抢些钱财,从来不伤人命,这厮却嗜杀如命,以杀人为乐。如果不是打不过他,我早就一刀砍了他为民除害了。”
“……你从未害过人命?”秦晌眼针尖似地刺着丁响:“我怎么在你身上看到一团死气,亡灵缠在你脑后,正恨不得把你扒皮拆骨。”
丁响脸色惨白,摸着后脖子,惊恐地说:“大仙……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