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连忙住了嘴,又急急忙忙打量寻映见的表情。
谁知,寻映见这次竟然异地沉默下来,眼里一片阴暗,半晌,他又莫名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那丫头的确是个狐媚子。”
唐之梧走下台的时候,唐璐云恰好悄悄挤了过去,问道:“伯伯,思怡呢?”
“不就在座位上。”唐之梧正要指给唐璐云看,看着空荡荡的座位,脸色顿时变了:“怎么不在,思怡去哪了?马上让人去找找!”
破旧的楼里面,田心心抱着大胆一直望着田叔,同他说话,“爸爸,原来,意意姐姐不是我的姨姨呀。”
田叔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慈爱,“嗯,她很好,帮我见到你,心心有没有排骨吃,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坏人欺负你?”
田心心懂事地点了点头,“没有坏人,修女还有院长都是好人,不但给我吃的穿的,还可以让我继续学习,爸爸,我上次考试考了满分,老师奖励了我一个娃娃。”
就是坏掉了。
她微微垂下了眸子,不想让爸爸看到自己的失落。
田叔却把那个破旧的洋娃娃塞到了田心心手里,笑容温暖,“心心最喜欢的娃娃,还在。”
看着那个已经变得丑丑的娃娃,想起之前抱着娃娃等爸爸回来的日子,田心心忍不住笑了起来。
田叔虚虚摸了摸她的脑袋,“心心开心,爸爸就开心,只是,以后不能一直再陪着心心了。”
他还记得,意意姑娘告诉过自己,等见到心心后,他就要去另一个世界等待轮回了。
一直做阴煞,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变得越来越可怕,也许会伤害到心心。
那绝对不可以。
田心心眼里已经有了泪,落在大胆背上,声音好像小猫在叫,“爸爸,可以不走吗?”
田叔胸口闷闷的,“心心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会好好照顾自己,我答应了意意姑娘,见过心心之后就要走了,不能说话不算话,心心要好好的,爸爸才会放心。”
田心心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好轻轻点头,眼泪断线珠子一样掉落。
大胆仰头看着她,心里也涩涩的,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似乎在安慰她不要哭。
“乖。”田叔的声音也在颤抖,又将铃铛轻轻晃了晃,道:“意意姑娘想要铃铛,心心愿意给她吗?”
田心心依旧点头,田叔笑了笑,正要把铃铛收起来,阴暗处,忽然有漆黑如同蛇影的东西在地面游弋而来。
土地变得粘稠,好像一团黑浆,那蛇影就好像在水里滑动,速度极快,突然紧紧缠住了田心心的腿。
田心心脚踝顿时生疼,忍不住低头一看,却吓了一跳,慌乱起来,“爸爸,这是什么!”
田叔也看到了,连忙用手驱赶那蛇影,不但无济于事,还没粘稠的不明液体沾满了手,腥臭难闻。
田心心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吓得动都动不了,“这都是,什么东西呀?”
对田心心的关心让大胆鼓起了勇气,伸出爪子朝着那蛇影嘶吼,蛇影探头,露出漆黑的面目。
是地茎!
不死树的地茎!
大胆第一次反应飞快,朝着田叔道:“田叔,铃铛,快用铃铛!”
田叔手忙脚乱,晃动起来铃铛,谁知铃铛上非但没有清灵之气荡开,反而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地茎。
大胆怔住了,姐姐说,铃铛不是能够驱赶邪祟的吗?为什么反而把它们吸引过来了?
那些地茎好像冬眠醒过来的蛇,听到铃铛声就好像受到印度吹笛人的指引一样,海水涨潮般涌了过来。
田心心吓得脸都白了,紧紧抱着大胆,用力甩开脚下的地茎,连连躲避,声音断断续续,“爸爸,我们快逃,找意意姐姐!”
可转眼间,田叔就被地茎淹没,他依旧把手里的铃铛攥得紧紧的,那些围住他的地茎就探出细溜溜的末梢,挤进他手掌缝隙,想把铃铛勾出来。
“爸爸!”田心心吓得连忙要过去帮忙,大胆急得喵喵叫,“心心,别过去,先出去找姐姐!”
可是田心心听不懂大胆的话,还要往前横冲直撞。
带着森森的恶意,地茎如同阴冷的蛇,盘桓在地面,末端昂扬,将去路堵的严严实实。
大胆瞪圆了猫眼,心急如焚,怎么办?
田心心被地茎围得水泄不通,尽管害怕得满脸都是泪,却还一边安慰着他,“鱼鱼,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手却在不停颤抖,为了将他抱得更紧,她只好咬牙把手上的娃娃丢了出去。
心里还在小声抱歉,娃娃,对不起。
这么一甩,有的地茎被吸引注意,游动到娃娃面前,将她一点一点缠绕,娃娃脑袋掉了下来,无助地看着田心心。
田心心转身去呼唤田叔,想找到他,把他从地茎里拉起来,她声音都在颤抖,可怜兮兮,“爸爸!”
一条地茎钻入娃娃腹腔,里面的符咒顿时滚落出来,燃起一片幽绿火焰,那些地茎顿时退避,调转方向朝着田心心后背而来。
大胆忍不住瞪大了眼,猫叫凄厉,“心心,小心背后!”
话音刚落,他看到地面上娃娃的脑袋忽然转了转,睫毛好像有生命一样颤了颤,然后,鲜红的唇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看起来愉悦又邪恶。
大胆毛骨悚然,怎么回事!
可接下来的一幕,更加让他恐惧,那个娃娃的身体僵硬地动了起来,朝着脑袋而去,然后塑料手拿了起来,将它安在自己细细的脖颈上。
咔哒一声,是两者严丝合缝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