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清冷又温柔。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种情。
他的眼故意略过她丰润的唇,来到她细白的脖颈,平静地将菜摆到她面前,“是不是等很久了?”
她将脸抬起来,招呼了大胆过来吃饭,夹起一块甘美鲜甜的鱼肉,这才道:“没有。”
大胆跳上桌面,在一旁埋头苦吃,时不时摇头晃脑,时不时喵喵叫,“太好吃了!”
郦珩也坐了下来,顺手拿过碗,帮寻意意的碗里添饭,还给她夹了她喜欢吃的炒青笋,堆在米饭里,好像一座小山。
她凝视着他,突然问道:“郦珩,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
盛汤的动作一顿,他呼吸不太平静,却若无其事一样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他恐怕又会忍不住得寸进尺。
寻意意也不知道,筷子无意识拨动米饭,“这里的菜都是我和大胆喜欢吃的,可我却不知道哪一样才是你喜欢的,我觉得,你太过于注重取悦别人,反而忽略了自己,就像之前的笑,你明明很不开心,却还要笑。”
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他所谓的爱恨。
她虽然呆,虽然迟钝,但是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揣摩这个世界,近乎任性,唯我独尊。
她不喜欢笑,从来不为了取悦谁而笑。
除非给钱。
他却不一样,他哪怕是不高兴了,也是笑吟吟的。
郦珩好半天没说话,望着在桌面水波一般跃动的灯光,眼里缠着旖旎光景,五光十色,轻声道:“其实是有的。”
她对他而言,就是最甜美的毒药。
那不是口腹之欲。
是色相。
最荒唐的时候,她像一块任他的糕点,烟霞色与粉白交织,塌陷在他掌下。
宛如化开的冰碗樱桃酥酪,瓷白里流淌出妖冶的红,那是一枚又一枚放肆的吻痕。
“是什么?”寻意意细细嚼着口中的笋,声音含糊不清。
郦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着眉在笑,尾巴上的鳞片又在剑拔弩张,宛如叫嚣。
他感觉到腹内空空、饥饿难耐、肺腑灼烧,好像饿鬼吞炭。
可他一言不发,始终正襟危坐,不将心绪泄露一丝一毫。
晚饭结束,寻意意正蜷在沙发上,一边消食,一边在翻阅着《山海经》,盯着“女娲之肠”那一章节入。
孃孃……为什么肠会化昆山十巫。
难道,她陨灭了吗?
乌黑的眼里漫过一点荧光,如同星子碎成屑,情绪也支离。
郦珩所说的没错,她其实还有很多事没有想起来。
她只是隐约记得,自己曾经是国地位尊崇的帝女大人,而郦珩,是追随了她很久的骊龙。
忽然一阵风呜呜响,在外面游荡的田叔回来了,听到声音,她侧过脸对他道:“田叔,你的女儿心心找到了,她在一家福利院,明天我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田叔眼里漫过一丝狂喜,孩子一样呜咽,“心心,宝贝女儿,我要见她。”
大掌里捏着的那枚铃铛,好像也感觉到他的激动,轻轻响了起来。
田叔忽然顿了顿,从怀里拿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破旧洋娃娃,那洋娃娃脏兮兮的,头挂在脖子上,摇摇晃晃,要掉不掉。
田叔表情难过,“心心喜欢的娃娃,坏掉了。”
大胆看到那个洋娃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谁知,洋娃娃的头忽然转了过来,黑色的眼睛泛着冰冷的光,鲜红的唇微微上翘,弧度不明。
她朝着大胆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只是一瞬间,好像一个错觉,大胆背脊上的毛忽然炸了起来。
他一把扑进了寻意意怀里,埋在她手臂上发抖,“姐姐,娃娃,娃娃好吓人!”
寻意意蹙了蹙眉,“田叔,把你手里的娃娃给我。”
田叔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娃娃给了寻意意,他小声道:“是心心喜欢的娃娃,不要丢掉。”
娃娃虽然是死物,身上却附着一层不详的气息,她伸手拿了张驱邪的符咒贴在它身上,却见它眼睛诡异转了转,又一瞬间恢复平静,就好像体内安装了电池的玩具,电量耗尽的最后一刻的回光返照。
大胆歪了歪头,悄悄探了出来,“姐姐,这个娃娃有什么问题吗?”
“它身上的气息很怪,介于生人与死人之间,是死物成精的付丧,而且,我隐约感觉到,它的情绪,好像是悲伤还有怨恨。”
“悲伤,怨恨?田叔说它是心心的娃娃,会不会和她有关啊?”
寻意意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田叔,你是在哪里捡到这个洋娃娃的?”
田叔懵懵懂懂道:“外面,一栋很漂亮的房子,有个和心心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她很安静、不说话、很像心心。”
他有些可怜兮兮地问道:“娃娃可以给我吗?想给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