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看见有几个箱子的摆放位置变了。
阮厌不再找事,跟白姗蹲在水泥地上吃完了晚饭,还帮另一个女孩留了一桶,两个女生眼见着男人们的丰盛菜肴渐渐见底,阮厌低低地出声:“叔叔,我想上个厕所。”
那人嗤笑一声:“厕所在里面,这里没别的门。”
阮厌色尴尬,并不反驳,白姗紧跟着说:“我也去。”
她们两个从货架后面绕着去,逼仄的厕所只容一个人进去,这太好了,白姗挡在门外面,眼风看见男人没有往这里瞥,推了推阮厌,焦急道:“快去,没时间了。”
阮厌便一路猫着腰蹲在前台,在矿泉水箱子的掩护下够到座机。
她从未如此紧张过。
阮厌拿着座机,她高考都没有手抖过,她小臂上的毛发根根倒立,阮厌眼睛模糊,她几乎辨别不出号码的位置。
好容易按下号码,正在通话的嘟嘟声传到阮厌耳中。
阮厌眼张失落,她无暇顾及环境,只死死地盯着号码,大气都不敢喘,杂货铺陈旧的霉味都好像消散了。
几乎在接通的那一刻——
“姐姐,你好了没啊,我等不及了!”
纪炅洙坐在警局内,看着阮厌被拐卖的监控,这监控警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但查出这是套牌车,再加上捕捉不到嫌犯信息后,案子就被搁置了。
“这不是北京今日发生的第一起拐卖案。但这起到现在还没有线索。”
纪炅洙冷着脸,把监控一点点倒退,从头看。
岑期迎着夜色跑进公安局,跟人说明了情况,看见纪炅洙的模样叹了口气:“小纪,别费劲了,监控真的找不到什么。”
纪炅洙问:“前后几天的监控呢,也看了?”
“看了,他们真的就只出现了这一次。”徐丰瑞在旁边纳罕,“不正常啊,怎么会有不踩点直接绑架的情况呢?不怕绑错人吗?”
岑期捅他一下,给他使眼色。
“要不,小纪你歇歇,明天再来,邢家给局里打过招呼的。”
纪炅洙抬起头,靠在椅子上,少年背靠缀满星空的夜晚,弯月在他头顶高悬,衬得他面容清隽,但他色憔悴,眼睛红血色多得吓人,是几天不睡的表现。
饶是如此,他吐字清晰:“不行。”
徐丰瑞咧了嘴,赶紧打圆场:“那你吃药了吗,别再犯病。”
“我很清晰。”
他说话很慢,但情绪很平和,或者说那叫疲累,他闭眼揉了揉眉心,乱麻似的脑子渐渐坠落一场大雪。
纯白,却也茫茫不剩。
纪炅洙咬紧牙根,他直起身板,抬头对他们说:“我在这就行,你们回去吧。”
但他们怎么放心他,杵在原地磨磨唧唧不肯走,旁边的警员提醒他们快要关门了,毕竟不是在职人员,不便留在这里。
纪炅洙说句抱歉。
他像丢了灵魂,表情都漂浮,正起身,发现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而且是个座机号,正要按接听,那边马上挂断了。
“?”
岑期凑过来:“打错了吧,或者是推销电话,我接到过好多这种号码。”
纪炅洙嗯了声,正要放下手机,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非常微妙的预感,直觉让他打了回去,而且开了免提。
“喂?”
“喂?”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纪炅洙皱起眉,“请问你……”
“你打电话干嘛?”
男人听起来非常戒备,说完又问:“你是不是打错人了?”
看来是打错了,纪炅洙正要顺着说对不起,然后,他清晰地听见对方旁边传来熟悉不过的女声:“叔叔,我能把这个买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