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炅洙站起来,他甚至没有翻牌,只把快咬破自己嘴唇的小姑娘抱在怀里,揉揉她的脑袋:“没事了,你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阮厌抱住他脖子,不说话。
“欠债还钱,我还完了,现在应该放人走了吧。”
老板站起来,他没有赖账,但色已经是乌云密布的阴冷,一双眼睛鹰隼般紧紧盯着纪炅洙,不说放人也不说结束。
“我说了我交了底牌。”
见他这样,纪炅洙也冷下脸,沉着音调:“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葬送了自己。”
“你什么意思?”
纪炅洙晃晃自己的手铐:“解开。”
老板沉默几秒,抬了抬下巴,身后的人于是把他手上的枷锁解下来,但随后就堵住了门口,显然不给个说法不会放人。
纪炅洙抱着阮厌退后两步,处在明暗边缘线,压着怒气:“这就是老板的待客之道吗?”
老板踱步出来,勾了半边唇角,不紧不慢:“或许你可以多玩两局,都赢了的话,你还有十八万的钱拿,当然,你要加大赌注,也不是不可以。”
“不必了,我来是还钱,不是赌钱。”
或许十七八岁的纪炅洙会禁不住几十万的诱惑,但自从阮厌把匕首掷到他眼前后,“赌博”两个字就再没进过纪炅洙的脑子。
“况且,赌局上的猫腻,大家都心知肚明。”纪炅洙说,“可惜那块热气球了。”
他这么明晃晃的提起江诗丹顿的手表,让老板顿时明白:“你果然知道了。”
“一开始没有想通,但自从你说没人赢着出来,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有出千的办法,毕竟这不是纯靠运气的赌局。”
纪炅洙确实想了很多可以出千的方式,但都因为实施难度被否决了,周围空间很小,一些小动作逃不出大家的眼睛,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
于是他一直观察对方的目光落脚点,因为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最后都要传递到自己的视网膜经上,他一定下意识寻找这种传递信息的媒介。
所以,纪炅洙一开始就觉得手铐有问题。
但并没有想明白手铐能怎么作弊。
直到第二局,在自己焦头烂额地想怎么赢的时候,他发现老板一直在用玄而又玄的“微表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并且时不时就要低头,看似看牌,实则看表——
“江诗丹顿热气球,以手艺精细,背景华美闻名,但除了这,它还有一个特殊之处,表盘上没有指针,而是雕刻的热气球,显示盘视窗在热气球四个角,日期,星期,分钟,时钟,但我想,那四个角现在显示的,应该是我的呼吸,脉搏,血压,体温。”
“你改造了表,而感应器应该在,手铐里,对不对?”
纪炅洙语调还算平稳,显然对方出千一事虽然龌龊,但没有让他生气,但发现此事也没有让他多高兴。
聚光灯亮得刺眼,老板静静听着,倏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哂笑:“不错,你已经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