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正在拉开座位的男人,“哥哥你”
沉云朗提回几个大袋子,里面除了食材之外还有男性的拖鞋和洗漱用品,她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发慌,总感觉事情已经朝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走了。
女孩最后一个字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她把目光瞥到一边,刻意避开他灼热的眼,才再次开口:“你买日用品干吗?”
沉云朗用勺子搅着粥,听她这么问,动作忽然滞住。
其实他是想直接让她去自己租的公寓里住的,可是从昨晚的她对自己的生疏来看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就只能买了东西过来陪她。
男人沉默了半晌,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她。
“我配了一把钥匙,以后和你住在这里。”见小姑娘睁大了眼睛,他抢先一步捂住她的嘴,色骤然变得无比严肃。
“你听我说,女孩子一个人住很危险,你才来这里多久就遇到了这种事。一个人你能打过他是侥幸,如果人多呢?”
看着她眸光下落,男人乘胜追击,有私心却也是真的为了她好。
“特别是,你还这么好看,惦记的人就更多了。”他的手从唇上移开,转而用指背摸上她的侧脸,看着她香颊一点点变红,蹙着秀眉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
“我只睡在客厅,不会欺负你的。而且还能给你洗衣做饭。”
他不在乎她打自己,摸着被她碰过那一块,还在回味刚才的柔软。
“不用。”沉纯歌放下碗,一碗粥已经被她喝光了。她抚着胸口,咳了两下,“不用你洗衣做饭,你又不是保姆。”
“可是我再追你,真的不能给个赎罪的机会吗?”
“我说过。”女孩擦了擦嘴,尽管两颊上还挂着红云,但色却已经冷下来。
“你只是哥哥了。”
男人眼中的光芒在湮灭,气氛忽然变得尴尬。他扯了扯唇角,笑得无奈又苍凉。
怪他自己过去太混蛋,不重视两人之间的感情,只一味的觉得她不会离开,把她的一切付出看得过于理所应当,让小丫头对自己失望了。
男人放下勺子,颓然地靠上椅背,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棱角分明的下颌动了动。
而他也的确不够了解她,最起码他不知道跟在他身后跑了几年的小孩是个如此有主意的人。就像她当初苦苦坚持的那一年一样,疏远他的心思也同样坚定。
“没关系。”过了很久之后他才重新说话,他的声音有点哑,沉纯歌只能看到他抬起的下颚,却看不到他眼里的潮红。
“哥哥也能照顾你。”-
最后一节课下课,外面已经彻底黑了。沉纯歌把遮阳伞收好放回挎包里,面前路灯的灯光忽然被一个巨大的人影挡住了。
她闻到一股浓郁的玫瑰味,其间还夹杂着一种淡香。
是沉云朗剃须水的味道,这味道有点清冷,是他缠着自己给他选的。接着抬起头便看到他高挑的唇角,还有闪着星灿的漆黑眸子。
“送你的。”
他把玫瑰摆到她前面,每片花瓣都落着晶亮的水珠。她看了一会儿,没接,倒是被玫瑰花下面坠着的小袋子吸引走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
天气很冷,她说话的时候呼出一口白气。他看着她裸露在外的雪白鹅颈,微微蹙了蹙眉,然后直接把花塞给她,又摘下自己的围巾围在她脖子上。
“豆沙包,你的围巾呢?”
颈间一暖,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戴围巾就出来了。
“应该是忘在琴房里了。”
“去取。”
他拉着她的衣服往楼里走,却始终不肯把花接回来。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同学,看到沉纯歌身后跟着一个如此阳刚英朗的男人都过来问他是不是男朋友。
沉纯歌无法解释,只能扯着尴尬的笑容点头。
这种与她一起出现又被认同是情侣的感觉让他很舒服,他开始明白为何小姑娘之前会如此在意他不公开两人关系这件事,他那时想的太简单,完全没顾及她的情绪,现在也觉得自己太傻,浪费了那么久的快乐。
他心情很好,搂上女孩的肩膀,和来往的每一个同学打招呼,还要请人家去家里吃饭。直到他碰到一个人,一直扬在身侧的手才顿住。
何嘉在楼上时就看到了他,本来想躲在琴房不下去,可是想起今天中午在食堂里薛昀悄悄塞在沉纯歌包里的情书,她心里就发酸。
自己暗恋了两个月的男生,却向一个自己讨厌许久的人告白。尤其是自己一个正常人,居然输给一个身体异样的人,这让她怎么也无法接受。
她踌躇了一会儿犹豫要不要下来,畏着恐惧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可看到男人站在她身边同每一个同学打招呼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直接冲了下来。
她明明什么地方都不错,家境,外形还是成绩皆是佼佼,都曾经是她能骄傲和炫耀的,可是却不能和这个小白毛比。当初就是说沉纯歌被人包养她才有一点心理平衡,要是如今让这丫头偶如此得意她又要回到那种愤愤然的日子。
男人一直举在身侧的手在瞧见她时顿住,何嘉被他倏然结冰的眼刺到,只得对着他讪笑。
“那个,沉纯歌——”
女孩本来没看到何嘉,听到有人叫自己才回头,看到是谁笑容即刻僵在脸上。
“怎么了?”
何嘉往前凑了一步,但到底没敢离那男人太近。
她盯着沉纯歌肩膀上的挎包,“薛昀给你的信,你记得看。”说完就跑了。
男人瞬间眯缝起了眼睛,笑容变得有些莫测,他看着何嘉落荒而逃,打开她刚刚盯着的那个侧袋,便掉出一个粉色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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