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大概耐心也要耗尽了。
冲着景司耀:“景司耀,要救你儿子也行。拿你女儿来交换吧!”有一种大不了鱼死网破的样子。
景司耀抿着唇,停下磕头的动作,直起上半身。侧身用祈求的眼,看着身旁站着的景雨宵。
“宵宵...算是爸爸...求你了。”
“宵宵?”多么亲昵的称呼啊。只记得还是小学一二年级前,景司耀意气风发,刚开始做生意很顺,也赚了很多钱。接她放学就会把她抱在怀里,宠溺地说:“宵宵爸爸来接你了,今天在学校有没有认真听课?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要不麦当劳必胜客?想吃什么告诉爸爸!”
在如今听来多讽刺啊?
她很想问景司耀:凭什么是我?我就不是你女儿吗?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可她动动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明明很想哭,眼睛却很干涩。她愣在那里,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就是很酸疼。
周围人群杂乱的声音,知了拉出长长的蝉鸣,都变成一阵阵尖锐的电流。她忽然听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耳鸣嗡嗡作响,让人脑子麻乱不堪。阳光从路旁的树枝间隙照射下来,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怔愣间。
刀疤男又大吼:“快点啊!啰嗦什么!”
“景司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景司耀转过身子,将磕头对象变为景雨宵。
景雨宵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觉得很陌生很陌生。皱巴巴的衬衫,额头已经磕破了皮,血和灰尘混合在一起,眼眶里布满红血丝,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跟刀疤男比好不到哪里去。
哪还有一点意气风发的样子?
景雨宵在想:她上辈子是不是做了罪大恶极的事?面前的是她的亲弟弟,旁边是磕头的父亲,周围还有看热闹的人...
她其实很害怕,也只是普通人,也怕贪生怕死。
扫了眼四周,景雨宵迈开脚,黑色的短靴一步一步往刀疤男那边走。
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因为害怕道德的谴责?是因为景司耀的养育之恩?是因为...童年时被“抛弃”的记忆激起她的恐惧?
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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