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亲情和求而不得的爱取代失去方向的前途,心甘情愿却又在怨恨令自己停滞于此的阻碍。
这样的心怀不满终究是在寻求回报,他几乎要笑得流出泪水,肩膀如抽泣般地微颤着。
与此同时,墙边的矩形鱼缸里,混乱的鱼群正纷纷游动着,原先的气泡浮动声变得嘈杂。
陶瓷容器、沉船、玻璃缸,所有遮蔽物宛如无形。
直到桌上的一颗玻璃珠被用力砸碎,一切才悄然静止。
这是宣洩,亦是对他自己的提醒。
那些能表现出居住者喜好的摆饰许久没被摆弄,仅仅是在活物的形貌下展现无生命。
在外人眼里,可以证明他喜爱的,恐怕只有清空了两个墙面中的一面书架来放置这些东西的事实吧。
有活着的生物才得以让他知道自己何时成了致命威胁、何时该管控自我。
即使是远行已久的父母,他都会因为他们的心态而联想不到任何对死亡的忧虑。
像现在,瞥见了镇定下来的鱼群,他才感到放松。
也因此他童年时养的不是带在身边都怕走丢,逃走后能一去不回的猫狗。
更是对少有的令自己喜爱的碰触依依不捨。
(不论生死都在鱼缸,只需要我照顾。缺点则是,命短跟不能去碰。)
从恍惚中清醒,抬起割出血痕的手。
他半瞇着眼确认伤势,异色的双瞳就这么凝望了很久。
仅仅是因为玻璃碎裂的瞬间,眼前就闪过最后听见传出她消息的地方。
相信直觉的他藉此令心情好转,抚摸沾上血跡的紫蓝色水晶碎片。
与其说那是出自于对珠宝的喜爱,不如说是一时兴起的玩心,找到方向后有了那种间情逸致。
断裂的棱角混杂着透明的细小颗粒,在满佈裂痕后仍保有整体。
鲜血滴落在不需滋润的花朵,以血腥取代芬芳。
他充满怜惜地抚触钝化的断面,彷彿从未破裂,造成毁坏的也不是他。
到了处理好伤势,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仍旧不曾懊悔。
他俐落地穿好垂到肩膀下的风衣,颈间的项圈因起身的动作而晃动。
书桌下半开的抽屉装着相簿,他不忘要关紧并锁上。
然后在临走前,停下脚步望向鱼缸,浅吸一口气。
告诫自己要按捺住衝动,如先前反覆练习过的那般。
彻底冷却住思绪,将自己驯服成从里到外的性情柔和。
现在人在教会的他是再次来到这里,却竟然有些不知做何感想。
之前的收穫就是她的那几张照片。
找到了人,过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在这留下的回忆也不愉快,他可是个不喜欢到讨厌的地方旧地重游的人。
尤其是不欢迎自己还躲在背地里盘算着要来利用他的情况下,想看到他的道德品性,跟个小团体一样想挑合得来的同伙。
那可不是对于多年来往的对象会有的暗中审视,在这不到十年的时间里,究竟是何种变化造成了影响。
《开始补设定的又一经典案例,但我回看主线进度...》
《至于驯服,也叫作在自家人面前维持良善形象》
等确定下篇的篇幅长短再决定要不要把一部分挪来上篇补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