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一下...可以吗?」
距离靠得这么近,还被捧住脸颊,再加上他似乎很坚持。
她沉默了一会,勉强张开嘴巴。
(...他应该不会把手指伸进来吧?)
没看过她大笑或刻意露出牙齿的样子,所以他一直没注意到。
仔细一看,这已经接近自然长出的獠牙,只差在没有尖锐到能轻易地咬穿肌肤。
而她被他灰色的双眼专注地凝视着,也忍不住盯着他看。
再靠得近一点,呼吸的气息就要吹到他脸上了。
不讨厌他温热的手掌贴在脸颊的触感,可是...
(我没有蛀牙,他为什么要看这么久?)
「......」
还在纳闷他不松手的理由,他就突然放开了。
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明明他好像还想再说下去的。
她不太能理解他的顾虑,只觉得内心温暖又空虚。
(等之后再说?)
他露出不希望她担心的表情,安抚了感到茫然的她。
「休息吧...我想看到你恢復精的样子。」
望着他远去、往走廊的另一边走的背影。
没有能用来挽留他的理由和心力,她关上门,走向床边。
四周近乎无声,平静得可怕。
跟先前不一样的是,她接受了此时的疼痛。
或许是知道很快就能再看到他了吧。
她不打算勉强自己打起精,把针线和尚未完成的布偶放到书桌上就躺到床上。
抬头仰望着天花板的她,想起自己急忙离开的那一幕。
要是在当下受了更多伤,她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每个反应都不会伤到他。
想逃走,因为身体本能地想要躲开可能伤到自己的事物。
在受伤的当下保持镇定,撑到情绪平復下来,那并不容易。
不自然的压抑终究会到极限。
她选择在现状被打破之前维持原样。
晚上,餐桌前。
午餐确实是一起吃了,心情也有跟着变好。
但他晚上没出现在餐桌前。
如果他是连个徵兆都没有就想把自己弄到动不了的人。
她想,那他根本不会想走出房门,可以一直待在房间里。
除了身体状况,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处在思考状态的她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中午,他看到她恢復往常的样子,为她感到开心和欣慰。
下午,最后一次看到他时,一样没有怪的地方。
打断她的思绪、让她回的,是在眼前挥动的皓的手。
「为什么要把手挥来挥去?」
他看起来很认真,但语气一如往常的随意。
「因为小黑猫今天特别不专心。」
「真的很~怪,竟然连我夹走你盘子里的菜也没发现。」
盘子里少了一大块肉,在专心吃饭的情况下是不会察觉不到的。
她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扶着碗。
再加上,她为了方便吃东西而把袖子往上拉,伤口自然会变得显眼。
「该不会是因为痛到吃不下饭吧?做菜的时候,你不会偶尔切到手吗?」
他瞇着眼,瞄了她的伤口一眼。
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烦恼吧,她感觉得出他似乎有这个意思。
这让她闹彆扭似地别开视线:
「我早上就不在意了。」
「还有,我才不会在切东西的时候和自己计较那么多。」
但这还是无法掩饰她的心思。
她从刚才就会用有点在意的眼叁不五时看一下梓平常坐的位子。
「会担心就直接去找他啊,没问题的啦~不怕他的收藏就好。」
「那些收藏是挺可怕的,不知道能切多少菜。」
坐在一旁的悠真无奈地附和皓的调侃。
「到时候会留梓的那一份给他,你们要吃饭就专心一点吃。」
「好~我会专心吃的。」
「你也听到了吧,要找他就等吃完晚餐再说。」(悠)
「嗯。」
她简短地回应后,继续吃下一口。
既然已经得到结论,那就应该不需要再烦恼该怎么做才对了。
可是,想到他的收藏...
大概就和她偶尔会买来珍藏、放在随时能找到的地方的食谱一样重要吧。
成品以黑白的素描图呈现,做法则是用流畅优雅的法文字来撰写。
书页略微老旧,封面也有些年代感。
知道还有其他人会使用这样的物品,莫名地令人安心。
还可能有他可能会喜欢吃的菜。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看向了他平常坐的位子。
餐桌前少了一个人,目光会不知不觉地飘向空出来的地方。
《梓的眼睛顏色好难分辨啊(叹气)》
小剧场
梓:...你想煮给谁吃?
她:喜欢我做的菜的人。
(他的语气是不是怪怪的?)
梓:...你可以放心地煮...除了青椒,我应该都吃得下去。
她:明明是那么适合在吃肉时降低罪恶感和加在披萨里的食材?
梓:总之,绝对不行...你不能忘记喔。
曾经的料理清单:
章鱼烧便当、点心盒、马卡龙塔(对方能正经地吃就好了)。
肉类组合餐、基本上是轻食(能搭配红茶会更好)、随意(大蒜以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