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折断靶场,又折返到地下室,肮脏诡谲的地下室,几个破旧不堪的狗笼里竟还锁着几个孩子。她气的发抖,手臂发红,几声枪响,打断笼锁,她嘶哑着声音喊他们快离开。
不流利的西语,这些孩子却麻木不仁。他们对外界的恐惧迫使他们宁愿被锁在狗笼,被驯化的行为状态和大脑导致他们根本不懂这究竟是对是错。潜意识里,这个疯狂的女人才是最危险的。她急了,却无能为力。狼狈不堪的划坐在地板上,手掌扣在笼子上,她一阵心绞痛,脑海里回溯着那些老旧的照片和上边古板冰冷的眼。而此刻,她就在这个空间里,那些心痛和窒息感已经严丝合缝的将她包围了。
女人难得脆弱,扣在笼子上的手,却低低哀求。
“别这样对他”
别这样对她的宝贝。
他才八岁。
他连名字都是捡的。
他甚至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这样真的好残忍。
她心都要碎了
苏容靳就这么看着她,看她垂着脑袋点烟,红着眉眼和鼻尖,望着自己的方向,微笑。笑的他心脏都是痛的。
然后一把大火,燃了一整个地下室。
火势延绵不断,一颗c4型炸弹,生生将击剑场炸开。
她不敢回首,浑身颤抖的不像话,缩进他怀里。不是害怕,而是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的崩溃。他卧薪尝胆数十年,为的就是这么一天,能坦坦荡荡的把自己的尊严和灵魂讨回来。她不可能拖他后腿。
“苏容靳。”
“我冷,你给我抱一下。”
苏容靳被猛烈的一阵火舌吹乱了发丝,他随手把烟丢开,空出两只手来抱她,敞开的怀抱,他压低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此刻,他不再是苏容靳,也不是ndrew,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男人,为自己的爱人取暖。
门口传来细细簌簌的脚步声,看似凌乱却有序。
苏亚丁已经备好车子从后门驶过来,他喊了句ndrew,后者迅速抱起怀里的女人,跟着上了车。
车子快速驶去,随着后门被生生撞开,王埕和方亭琛等人已然带着部队破开了院门。
眼前的场景令人大吃一惊。
这是曾经辉煌一时的苏宅,此刻已是被火吞噬。
方亭琛穿着防弹背心,带着田力等人先行穿过训练场找到了还没来得及被火吞噬的会客大楼。
“那边有人!”
不知谁先喊了一嗓子,众人皆随着看过去。
只见二层的一扇窗子里,孙崇明正捆着炸弹站在窗上,他摇摇欲坠,像是痛哭过,此刻已是灯枯油尽之时。
他望着窗下的几队警察,遥控器在掌心攥着。
看到了方亭琛,孙崇明倏然大笑。
他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就算是苏容靳放过了他,下边这个男人也不可能留他一命。
1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早已是劣迹斑斑,再无回头之路。
只是这些孩子
他不是后悔了,也不是突然有了赎罪的心。而是深知自己活不过叁个人,不论是苏容靳,苏镇黎,亦或是方亭琛。都不可能放过他。
望着楼下正被一个个往外送的童子兵,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闭了闭眼,他最后看了眼身后会客厅被捆绑起来的叁个男人。
事到如此,拖延时间似乎是他能为苏容靳做的最后一件事。他将以死谢罪,只求他能发发善心,别连累自己在遥远的大洋彼岸的妻儿。
而正在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同时,一声呼叫,“不要——”
“嘭——”
“bng——”
枪响伴随着爆炸声,火烧一般的舔舐着这片蓝天。
王埕瞪大眼睛看着这一个场景,维持两叁秒的诧异,他倏地气愤拽起那个开枪的狙击手,“谁他妈的让你开枪的!”
“明明我们是有机会活捉的!”
而那狙击手似乎也被他这不常见的暴怒给吓到了,一阵懵,求救的视线探向田力。
后者无惧无畏,冷漠,平静,看不出一丝人样。冷冷喝斥,“埕子!”
王埕却面无表情,也毫无对前辈的尊重,就只是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两个男人。
此时此刻,皆是心怀鬼胎。
王埕的手机,就是这会儿被人打响。
他接了电话,音筒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冷静又张扬,喊王警官。
“我要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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