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白道,“各处的守卫我都问过了,没人看见秦州出阁去,所以我把暗处的千眼挨个叫出来问了,千眼最后看见秦州的地方是断魂崖。『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下午我上到崖顶,上面应该是被人清理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在一块岩石上发现了两道新鲜刀痕,岩石下面的土层里,发现了干涸的血迹。”
“千眼可有看到秦州下来?”
“看到了。说上去的时候是一阶一阶走上去的,下来的时候是用的轻功。”
天一黑,风就越来越凉,换平时,摇光肯定是要去帮墨昀拿一件披风,但这会儿,他静静站在墨昀身边,并未有所动作。
墨昀有手炉暖着,一时半会尚能忍受。“有没有其他人上去过?”
徐飞白道,“说是没有,不过,若是千眼被收买,有人上去过也会说成没有。”
墨昀又问,“断魂崖平时少有人去,秦州上去干什么?”
徐飞白:“那日他被凌云釉拒绝,心情不好,在阁里游荡了一圈后,走去了断魂崖。”
墨昀沉思道,“那就不是被人故意引过去的。那日崖顶必然有别人上去过,鲜有人至的地方,秦州是因为心情不好,如果上面有别人,上去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被秦州撞见了,又为何要杀秦州?”
虽然已经知道秦州凶多吉少,但这结果被墨昀毫不犹豫得揭开,露出血淋淋的真实,徐飞白还是接受不了。他不能接受曾同他并肩御敌、平日里同他嬉笑怒骂的同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即便对面站着的是墨昀,他眼里的杀气也没有收敛。“也许是因为秦州听到了不该听的话,所以凶手打算灭口。可依秦州的武功,一般人绝不是对手,枭阁中武功在他之上的,阁主是一个,我是一个,身在宁王府的习昌是一个,裴云算一个,其他的人最多只能和他打成一个平手。”
显然,凌彦没理由杀秦州,剩下三个人,也绝不会伤害秦州。
墨昀微微侧过头,眸中映出远处的万家灯火,“若凶手是两个人,并且武功都不错呢?”
徐飞白紧握拳头,“是白晋,一定是那混蛋。”
墨昀闷声不语,暗自思忖:白晋有二心是肯定的事,他若要密谋什么事,找个借口把人叫到烟雨堂,命人在外守着,关起门来说话,不是更妥当?何必选在断魂崖?
理智已经无法阻挠徐飞白的恨意,他一侧身,手攀上围栏就想从七层跃下去,摇光身影晃动,眨眼间便站到了徐飞白身后,手重重按上他的肩膀,“徐飞白,你先冷静一点。”
墨昀缓步走到徐飞白身侧,“你想干什么去?”
徐飞白扭过头,眼圈通红,“我要为秦州报仇。”
“如果秦州是因为偷听到凶手的秘密才被灭口,凶手至少有两个人,就按你猜的,其中一个是白晋,另一个是谁呢?你现在冲动之下,去找白晋报仇,杀不杀得了他另说,他死了,另一个人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出来。杀还是不杀,决定权在你。”说完,墨昀看了摇光一眼,转身回到屋内。
摇光叹了一口气,将手从徐飞白肩上拿开。
墨昀坐回桌案,心不在焉地看着话本上那一段字。
“那国王满眼垂泪,手扑着御案,放声大哭道:‘人身难得果然难,不遇真传莫炼丹。空有驱咒水术,却无延寿保生丸。圆明混,怎涅槃,徒用心机命不安。早知这般轻折挫,何如秘食稳居山。’”
手指一紧,话本的边角上出现了两排褶皱。
不知道摇光又劝了什么话,徐飞白和他一前一后走进来,徐飞白盘腿坐到左侧的青玉案旁,一言不发。摇光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瓶琥珀光,给徐飞白倒了一杯,徐飞白牛嚼牡丹,当水喝了,沉着脸道,“还要。”
摇光又给倒了一杯,小心翼翼地看向墨昀,见墨昀的目光只在徐飞白身上,松了口气。
墨昀放下书走过来,坐到徐飞白对面,曲起两指在酒壶旁点了点,摇光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来一个釉里红三鱼纹白瓷杯,也给斟了一杯。
墨昀道,“秦州的事先暂时不要告诉裴云和凌云釉,过完年,有个大任务要出,你收拾下心情。”
现在,再大的任务都不在徐飞白眼里,连被安排的是什么任务他都没心情问,只一杯接一杯得饮着琥珀光。他其实不善饮酒,一壶琥珀光,墨昀只倒了一杯,其他的全下了他的肚,昏昏沉沉间,他忽然想起有件事忘记告诉墨昀。
“对了,在羌戈的时候,栾秋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北斗门主的真义女,还好秦州反应快,凌云釉才没被当场拆穿,烟雨堂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计划?”
墨昀很快想清楚其中关窍,解释道,“未必是为了破坏我们的计划,凌云釉的用途是找到地宫所在,引我找到冰河领主,换一个熟识汨罗的人也能办到。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杀凌云釉。”
徐飞白不解,“为什么要杀凌云釉?”
墨昀道,“不是白晋想杀,是与她结盟的花枝夫人想要除掉凌云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