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竹林内,风吹着林中竹叶簌簌作响。
凌云釉连打了几个喷嚏,鼻子揉得通红,她独自在这片竹林里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墨昀派给他的老师却迟迟不见前来。
秋雨连绵一夜,第二日雨虽停了,但天依旧阴着,竹林地势偏高,比朔风堂又要冷上许多,想着等会儿要跟着学武,怕穿太多施展不开,所以她只穿了一件罗裙。
凌云釉搓着手臂来回走动,那日与徐飞白说到最后,那骚包麻雀既不撕破脸也不正面回答,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吃些苦头了。
凌云釉等得火冒三丈,好几次想要掉头回去睡大觉,想到自己因为武功低微在桃花源里几次遇险,气就平了下去。
日后不知还会遇到多少险境,性命攸关,可不容她任性。
徐飞白叼着一根草茎,仰躺在翠绿竹海上方,周围的紫竹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唯有他枕着的那一枝始终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凌云釉在底下站了多久,他就在上面躺了多久。
凌云釉来回徘徊了好几转,并没有感觉热和了多少,只好蹲下来抱着膝盖,不住地搓手臂。
徐飞白终还是不忍,拨开竹海纵身下跃,连踩几株紫竹借力,稳稳落在凌云釉面前。
凌云釉缓缓抬起头来,仰着脸看着他,眼圈微微发红,不知刚才是不是哭过了。
徐飞白被她看得浑身难受,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哭……哭啥啊,我又没……没怎么你。”
凌云釉嘴唇透出乌青,鼻头不知揉了多少次,鼻尖已经翻起了皮屑,徐飞白看她这副可怜样,心里不由升起愧疚,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苦恼得抓抓后脑勺,“你是不是冷,要不你随我打上两招热热身?”
凌云釉心上乐开了花,苦肉计真是灵丹妙药,这一顿没白受。
她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我知你心里有气,你再晾我两个时辰也是我该受的。”
徐飞白本就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听完更是过意不去,“好了好了,我一个大男人同一个女人置气,说出去还怕别人笑话。”
两人冰释前嫌,教习凌云釉是墨昀以堂主身份下的命令,本就不是闹着玩的,徐飞白本来也只打算捉弄她两日,若是因为贪玩误了墨昀的大事可有得他受的。
徐飞白先试她的武功底子,可凌云釉在杀手堂只通过第一阶段,轻身功夫马马虎虎,至于武功嘛,有跟没有差不多。
徐飞白心知要引她入门,只能从简单的招式教起,便捡了一套轻灵九式,常言道以不变应万变,轻灵九式却要反其道而行,以万变破不变。所以这套剑法不依赖于“气”,胜在招式变幻多端,凌云釉记性绝佳,加之勤奋,半月以后就已经将这套剑法掌握了七七八八。
徐飞白教完全部招式后,也只是偶尔出现指点她姿势不到位的地方,大多时间都是凌云釉自己练,轻灵九式小有所成后,凌云釉好卞松月学的成效,眼看日薄西山,就想趁着天还没黑前找她比试一番。
凌云釉一直在脑子里猜想卞松月的武功招式,她俩足有半月未见,不知白晋给她派的是哪个师傅,可千万别是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