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凌云釉旁边的是一个红衣小女孩,扎了个小辫子,玩得满头是汗,细软的额发贴在脸上,水润润的眼睛里含着好……还有兴奋,“姐姐,你可真漂亮,和三娘扇子上画的美人姐姐一样漂亮。”
三娘?
凌云釉忽然想起在石室里激怒乌婆婆时,她扬言威胁要将她们的皮扒下来送去给艳三娘做美人扇。
凌云釉温柔地将小女儿的额发拂到耳后别住,“你说的三娘是不是叫艳三娘?”
旁边的蓝衣小女孩惊喜极了,忙插嘴问道,“姐姐也认识艳三娘?”
凌云釉心道:果然是艳三娘。卞松月同她对视一眼,笑盈盈地摸了摸蓝衣小女孩的头发,问道,“是听乌婆婆说的,艳三娘是做什么的呀?”
蓝衣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语气天真烂漫,“艳三娘是做扇子的,她那里有好多好多画着美人姐姐的扇子。”
凌云釉道,“我见过别人做扇子,拿竹枝编成扇架,在扇架上下两面都糊上画了丹青的扇面,艳三娘的扇子也是这么做的吗?”
红衣小女孩抓抓后脑勺,“我们也不知道,三娘不许我们看。”
凌云釉还待再问,蓝衣小女孩轻轻摇了摇卞松月的手,“姐姐,妞妞要被晒死啦,你跟妞妞回家好不好?娘会做好吃的给姐姐吃。”
两人干走了两个时辰,早感到腹中饥饿,若是后面要同人苦战,饿极了没有力气,总是会吃亏,倒不如先吃饱喝足,蓄足力气才好应对,于是跟两个小女孩回了家。
两个小女孩是亲姐妹,红衣服的是姐姐,叫囡囡,蓝衣服的是妹妹,叫妞妞。凌云釉与卞松月跟着两个小女孩回了家,女孩父母是寻常农户,粗布短裳麻鞋,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招呼两人吃了顿便饭,粗茶淡饭,味道算不上好,但卞松月与凌云釉俨然饿慌了,粗茶淡饭吃在嘴里也变成了珍馐美味,凌云釉一反常态,足足吃了三大碗糙米饭。
天色渐渐暗下来,凌云釉与卞松月正陪着两个小女孩玩儿抓石子儿,江南一带长大的人都会玩儿这个,卞松月不会,凌云釉便抓了一盘给她看,小妮子学得快,没两盘就玩熟了。
这盘轮到了凌云釉,凉悠悠的月光爬上她光洁的手背,妞妞与囡囡同时“哎呀”一声,卞松月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妞妞看了眼天空,“妞妞该回房了。”
姐妹俩拉着手走向卧房,凌云釉将石子扔进草丛里,拍了拍手掌的灰,对卞松月道,“看到没有,寻常人家的小孩玩到兴头上,是记不得时辰的,大人不叫,没有几个能做到自己回家的。没人来唤,应该就是别的东西在提醒,方才妞妞看了眼天空,我猜她应该是在看月亮。”
房门已经紧紧闭上,问是问不到了,天地俱静,草丛里传来秋虫的啾鸣,卞松月环顾四周,进村落时她就特地注意过周围有没有野兽的足迹,但一路走来,连半个不同于人类的足印都没看见。
那两个小女孩是在怕什么呢?
“算了,先去睡觉,晚上把门给栓死,养足精,明天再想。”
凌云釉心下沉吟,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