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卞松月抽出腰间的骨笛,在指尖转了半圈,“因为你的血,它享受了你的血,自然是要给你一些回报的。”
凌云釉觉得有点意思,笑了笑,“它会一直跟着我吗?”
“会,你死了它会钻进土里把自己埋了,萤火蛊对主人绝对忠诚,主人死了它也决不会独活。”
小东西飞到凌云釉肩头停下来,凌云釉摸摸它的小萤灯,“你说这种蛊是养给小孩子玩的,可是小孩子大多喜新厌旧,有了新玩物不喜欢它们了,怎么办?”
卞松月指尖的骨笛转得越来越快,“把它们放进一片荷叶里,拿草茎把荷叶捆起来,随便找个水沟扔进去。”
小东西还围着凌云釉没心没肺的转,凌云釉想它一定没长耳朵,所以听不到,也不会知道,它的很多同伴是怎样凄惨得死在一条泛着沼气的水沟里,这样炽热的生命,给人带来光与希望,它们天性喜热喜光,可埋葬之地却是阴冷的、臭气熏天的脏污之地。
被至死追随的主人抛弃是它们注定的宿命。
小东西似乎是飞累了,往凌云釉手心钻,凌云釉用两只指头轻轻捏住它脆弱的身体,放到肩膀上。
“幸好你遇到的是我。”她在心里悄悄对小东西说。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甬道尽头,尽头是一道暗门,暗卫曲起手指叩了叩,刚好三下,“乌婆婆。”
门打开一条缝,浑浊的烛光泄出来,一道巨大的黑影映在甬道的石壁上,比人高马大的暗卫都还要高出半截身子。
等门内的人走出来,才知道影子的主人没有影子呈现得那么夸张,是一个弯腰驼背的白发老妪,头发被黑色的头巾缠在头顶,裹得极为怪异,凌云釉从未见到哪个人用这样的方式裹发。
老妪的服饰样式简单,同穷人家的老妇人穿的没有多大分别,只是她的衣饰颜色是令人不舒服的死黑,衣身上没有图案,连寻常用作打底的暗纹都没有。
卞松月靠近凌云釉耳朵,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这老婆子跟才从棺材里起来一样。”
经她一提醒,凌云釉总算知道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了——从这个老婆子身上感受不到活人的生气。
“又有羊送过来了?”老妪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宛如一截干枯的树皮在干燥的空气中突然断裂。
她嘴里的羊听起来不像是好东西,卞松月与凌云釉不安得对视一眼,同时握紧手心的指尖刃。
暗卫冲老妪抱拳行礼,“是。”
老妪浑浊的眼珠子上蒙上一层白翳,从卞松月和凌云釉脸上寸寸扫过,嘴角牵起诡谲的笑容,“原来是两个小姑娘,还都挺漂亮,是艳三娘喜欢的样貌。”
凌云釉暗暗记下“艳三娘”这个名字。
暗卫接着道,“还请乌婆婆引她们去往桃花源的入口。”
“好好好”,乌婆婆冲暗卫点了点头,随后转向凌云釉与卞松月,“两位姑娘,跟在老身后面,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理会,这是老身的规矩。”
凌云釉顺从应承,“我二人记住了,劳乌婆婆引路。”
最近学习工作都好累,写文换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