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气散尽后,凌云釉用余光瞟了其他人几眼,在他们脸上看不到恐惧,有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群人早受够了枯燥的练习,终于等来了像样的对手,怎么可能不兴奋?
凌云釉却没他们那么乐观,卞松月对她说过,狼最厉害的不是他们迅猛敏捷的速度,而且团体作战的协作能力,不要小看了它们的智慧。
对了,从刚刚开始,卞松月便再没说过一句话,安静得有点反常。
凌云釉侧头看向身边的人,那双总是正经不起来的眼睛里漫出坚毅之色,她的脸上是少见的肃穆,“狼是长生天的圣灵,不能杀。”
周围人的目光纷纷对上卞松月,有几个活跃的学员已有些迫不及待,故而不等墨昀开口说什么,便有人先鸣不快,“这杀手堂的规矩是你定的?你说杀不得便杀不得了?”
卞松月侧过脸直直对上方才说话的人,黑曜石般的眼球里在瞬间燃起了一团火,蕴着怒气用力鼓起,“我说杀不得便是杀不得,你若敢杀圣灵,我便先杀你。”
说话的人向来张狂,如何忍得下这番挑衅,当即就要去拔腰间的剑,可还没等剑出鞘,就凭空压下一股力与他拔剑的手对抗,那人手背鼓起青筋脸颊憋得通红也没能把剑。
总教头脸色泛白,抱拳跪地,“堂主息怒,我这就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送到擅刑堂去。”
墨昀撤了内息,压在说话人手背的力跟着消失,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却似刚搬了重达千金的金鼎,脱力般跪在了地上。
空气变得静默,没有人敢再出声,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卞松月也意识到了危机,明白擅刑堂绝不是什么好去处,煞白了脸色。
凌云釉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她好不容易才同身怀异术的卞松月攀上了交情,要再想重新找一个盟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墨昀懒懒得抬起眼皮,凌云釉敏锐觉出他的不快,在他开口下令前站出去,“大人,若只因为一两句口角,便不顾杀手的能耐,用铁律压制他,那这杀手堂培养出来的不过是只知道听从命令的死士,这样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但这就是枭阁真正想要的杀手吗?”
总教头的额角渗出细汗,大声喝道,“放肆。”
墨昀抬起两指制止他,对凌云釉道,“一两句口角我自不必放在心上,阁中不仅有铁律也有规矩,既然入了杀手堂,那枭阁的规矩便要在个人的信仰之上,枭阁不需要没有个人意识的死士,但也不需要太有个性的杀手。”
墨昀不像是这么迂腐的人,凌云釉都快怀疑是这位爷太闲,特意拉着她扯嘴皮子来了。
好歹也是自家恩人,凌云釉并不是太害怕他。“猎杀狼群不过是考验杀手的手段,杀手堂成堂数十载,便就只有这点儿手段可以用吗?大人,只有死物才不懂变通。”
总教头倒吸一口冷气,又要张口喊放肆,墨昀却饶有兴味地笑了笑,“不懂变通?”
凌云釉撇了撇嘴,“大人自不会是这样的人。”
墨昀点点头,极为包容她的冒犯,“除了小树林,我倒确是知道几处更好的去处。”
总教头忐忑地问,“是太虚境吗?”
墨昀面上表情生动了许多,“不,去桃花源。”
指了指凌云釉,“其他人去小树林,你和那位姑娘准备下,明日午时入桃花源。”
女人的直觉告诉凌云釉桃花源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对小树林的地势虽然算不上熟悉,但好歹去过一次,心里有底,和一群人围战群狼也好过和卞松月两人去闯那个一无所知的桃花源。
她自认对卞松月仁至义尽,犯不上再陪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大人,狼于我没恩没义,杀得,我还是去小树林吧!”
卞松月小声抱怨,“不讲义气。”
墨昀对她的讨价还价仍然包容,“桃花源不接待单独来的客人,至少两人同行。”
裸奔党,我先存个稿,端午节开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