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江深有体会地说:“一个单位党风如何,关键是看党委‘一班人’能否身体力行。”
蔡康生少将在总参装甲兵部副部长岗位上工作,分管装备研制和生产,经常深入部队和兵部所属企业调查研究,悉心指导。每到一地,他都“约法三章”:不准超标准招待,不准以任何形式赠送礼品,不准安排游山玩水。一次,他到一家住地比较偏僻的军工厂检查工作,工厂的同志觉得首长一路颠簸,来一次不容易,想招待他一下,吃饭时,蔡康生看到没按规定办,坚持不入席,直到把高档菜、饮料撤走后,才露出笑容。他对陪同就餐的厂领导说:“别怪我让你们下不来台,还是老老实实地按规定办事,咱们心里都踏实。”
这需要巨大的勇气,这需要坚强的毅力,如同当年董存瑞舍身炸碉堡,黄继光英勇堵枪眼。对此,著名作家、中共湖南省委委员、湖南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谭谈的切身经历和深刻感受,更能映衬出陈再道、高俊、高文江、蔡康生们所作所为的不易和可贵。
1985年冬,谭谈到冷水江市深入生活,兼任那里的市委副书记。到任不久,他下乡去调查研究。第一个点是金竹山乡。谈完情况以后,已是中饭时节。乡里的几位领导陪他到食堂用餐。桌上摆着鸡肉等四五样菜。他原想是和乡里的干部们一样,在食堂用一份普通的饭菜,没想到竟搞得这样的“特殊”,心里很不好过。饭后,他坚持要付款。乡里的同志硬是不肯,司机也劝他,说其他领导下来也是没有付款的。在他的一再坚持下,乡里只好按当时的有关规定,收了他和司机各三角六分钱。
星移斗转,日月轮回,不知从何时起。他这三角六分钱硬是交不出去了。且用餐的规格越来越高。每当告辞离开那里的时候,心里极不好受。车子开出好远,心里还堵得慌。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又是一些时日过去,他这种做了亏心事的心情渐渐地淡去。离开的时候,还是照例地说一句要付款,别人不收,也就罢了。用完餐,嘴巴一抹,钻进小车就走心安理得。似乎人家理所当然地要招待他似的。
近些年来,这种风气愈演愈烈。不久前,他到八九个地市跑了跑,每到一地,都是好几百元一桌的酒席。晚上,还要他们去舞厅“潇洒地走一回”。他不从,但他又不敢态度太坚决,心情十分矛盾。你不乐意这样,你知道别人乐不乐意这样呢?于是,他只好随大流地钻进那有空调的“雅座”,守住自己的一张嘴。水鱼上来了,他说他不吃这类爬行动物的;蛇肉上来了,他说他怕腥;晚上去舞厅,他说他不会;主人安排最靓的教师教他,他说他有一本最好的书还剩一点点没看完。他不敢理直气壮地反对用公款请吃,用公款请跳舞。似乎那样做,自己理亏。这位领导作家的作家,对自己的行为作了深刻地反思:“社会就是这样地改造我,就是这样地改造人。我,就这样地演变着,许多人也就这样地演变着。”
这位有良心、有责任感的作家向社会大声疾呼:
“社会改造人,人不一样可以改造社会?想想当年,我们党怀着改造社会的宏大志向,领导穷苦人民,建立人民自己的政权,使人们的精世界也发生了全新的变革。使整个社会的风气发生了全新的变革。我们的敌人时刻幻想用糖衣炮弹把我们打垮,但过去,我们党及时挖掉了滋生在自己肌体上的毒瘤?最近,听到江泽民同志的重要讲话,使我们备受鼓舞。总书记的讲话,表明了我党有一个清醒的头脑,表明了我们党反腐败的决心一直没有动摇。我们希望听到杀掉那些确实腐烂透了的张子善、刘青山似的显赫人物的枪声。挖掉生在党的肌体上的毒瘤。清除这些烂肉,我们党的肌体将更加健康、更加富有战斗力!”
这是许许多多党员、干部、军人和人民大众想说,而一时没有说出的话。人民的作家,代表人民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