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丹!你醒醒!你醒醒呀!”
文克清对着叶丽丹放声呼喊。
他与叶丽丹结婚十几年,从没见她出现过这种情形。平时,在困难面前,在打击面前,她总是像泰山、像长城一样坚强。都怪自己,作为她的丈夫,作为国有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做出这种法律不容,十恶不赦的事,当然令她伤心、痛楚、难受。她那有脸面见上级、见同事。从此,夫妻分离,家庭破裂,父女两散,完了,一切全完了。
文克清悔恨交加,无地自容。
他朝小胡子男人和影条衬衣青年吼道: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叶警官送医院抢救!”
此时,小胡子男人和影条衬衣青年也像他一样,双手早已戴上了手铐。
文克清朝叶阿波双膝跪下,央求道:
“叶公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呀!我求求你,赶快送叶警官去医院抢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向我女儿交待呀!”
叶阿波这才从麻木中醒过来。他大声呼喊着:“叶警官!叶警官!你快醒醒!”
他边呼喊边扑向叶丽丹。
这时,叶丽丹经两位菲律宾警官的及时救护,已经慢慢苏醒过来。
叶阿波蹲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
“叶警官!你要放坚强些。有众人共同的力量,什么困难都能对付。”
叶丽丹点头表示赞同。
她强打精,从山坡上站立起来。
“丽丹!都怪我!你,你惩罚我吧!”文克清朝叶丽丹双膝跪下,表示忏悔。
“晚了!一切都晚了!”叶丽丹说。
她又追问:“你还没有把自己的罪行交待完。快说,你是怎样绑架马来西亚老板叶正光先生的?”
文克清低头交待: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叶正光先生和雷纪灿先生事先设下的圈套,引诱我往里面钻。我又气又恨,决意不顾一切,追回损失。那天,我与小胡子等在珠海日日升酒店商议如何向叶正光先生索回损失时,恰巧碰见叶正光先生也在这家酒店。我就与小胡子等几个人,将他连哄带吓,推出酒店,绑架到东莞市。到了半夜,给他家里打电话,索要500万元美金。”
文克清说着,偷偷看了一眼叶丽丹。他不敢交待与湘江黑社会勾结的事。他担心叶丽丹听了更加生气,更加上火,弄不好会一枪毙了他。越是隐瞒真情,他心里越加发慌。
此时,叶丽丹满脸板得铁紧。
文克清避实就虚地交待:
“我拿到了这500万元美金,我也不会放叶正光先生回家,我还会再要500万元美金。”
叶丽丹忍无可忍,扬起手掌,狠狠地抽到文克清脸上。她狠狠地骂道:
“你,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的行为,将你女儿的脸全都丢尽了!”
文克清没有躲闪,也没有叫喊。
叶阿波和两位菲律宾警官赶紧抓住了叶丽丹的手。
叶丽丹连连喘着粗气。
“愧你还披着一件共产党员的外衣?其言其行,罪不容诛。你说,你是怎样勾结湘江黑社会?”
文克清:“我,我没有……”
叶丽丹:“明摆着的事实你还想抵赖!你不通过湘江黑社会的偷渡渠道,你能将叶正光先生绑架到菲律宾吗?”
文克清:“我,我……”
叶丽丹:“你这畜牲!你现在不说也好。我现在也不想听你说。”
文克清:“你说的没错。我是畜牲!我的确是畜牲!”
叶丽丹稍稍冷静下来,这才发现去悬崖下的山洞里解救人质的骆卡西、何绍军、韦若斯和两位菲律宾警官还没有回来,也没有见到人质的影子。她内心一阵紧张,担心又出了意外事。她追问文克清:
“你老实交待,你把叶正光先生究竟关在了什么地方?”
文克清回答:“悬崖下的山洞里。”
叶丽丹:“为什么还不见他们回来?”
文克清:“那我就不知道了。”
叶丽丹当机立断,对两位菲律宾警官吩咐:
“你俩留在这里看住他们,谁要逃跑,就开枪打死谁。我下去看看。”
叶丽丹踩着陡峭的小路,朝悬崖下的山洞方向前进。
叶阿波想到她一个人去恐怕有危险,一边追上去,一边招呼道:
“叶警官!我陪你一起去。”
叶丽丹想了想,点头应允,道:“好吧!你既给我做伴,也可与你老爸早些见面。”
叶阿波说:“我主要是给你做伴。对我老爸,我恨死他了,我不想与他见面。”
叶丽丹不再吭声。
她非常理解叶阿波此时的心情,他的老爸在这起绑架案中扮演着极不光彩、极其可鄙的角色,他当然感到痛楚、愤恨。
他俩默默无声地攀着悬崖,滑向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