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圣强说:“不用了。邝天野除了几件换洗衣服,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有什么清点不清点的。”
邝富田、耿云英说:“是的!是的!不过,他穿过的那些衣服,俺想带回去。看到他的衣服,就像看到了他本人。”
说着,两位乡下老人又泣不成声。
韦珞边哭边说:“爸!妈!天野留下的那些东西我会替二老收拾好,一件不少的送回老家。请二老放心!”
邝富田、耿云英这才勉强同意离去。
武圣强、柳文春夫妇领着邝富田、耿云英往自己家里走去。
沈惠民目送他们远去。他抹干眼泪,马上召开专案组会议,对下一步的侦查工作进行了部署。他一心想尽快为邝天野报仇。
会上,符品仁慷慨激昂,义愤填膺。他说:“我们要想为邝天野报仇雪恨,首要的一步就是锁定三个色狼的犯罪证据。他们曾企图强奸柳润美。我觉得应该请柳润美对这三个家伙进行秘密辨认,尽早确定这三个家伙的真实身份。”
杜瓦尔说:“不用柳阿姨辨认,就凭他们残忍地杀害邝天野这一条罪行,就可以判这三个家伙一百次死刑。”
符品仁说:“我们不能凭感情用事,要按法律程序操作。”
彭金山说:“辨认这一步工作是肯定要走的。我建议先由桃放明辨认。桃放明不是被那三个家伙强暴过吗?她对他们留下的印象肯定更直接、更深刻。”
符品仁说:“我仍然坚持柳润美先辨认的意见。理由很简单,她最先与三个色狼面对面的接触,她又是我们民警的家属,提供的证词更可靠,更可信。”
平时很少与人发生争执的彭金山此时也不退让,他说:“我坚持先要桃放明进行辨认。理由很简单,被那三个歹徒强暴过的人,辨认三个歹徒绝对不会出错。”
符品仁说:“你怎么知道柳润美她就没有被那三个歹徒强暴过呢?”
彭金山毫不示弱:“你怎么知道柳润美她就一定被那三个歹徒强暴过呢?她自己不是说了,因为桃放明的挺身而出,帮助她躲过了那一劫。你为什么瞎猜疑,不尊重事实说话呢?”
符品仁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彭金山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符品仁说:“你胡说!”
彭金山说:“你胡说!”
沈惠民从来没有见过他俩这样红脸,更没有见过他俩这样争吵。他说:“你俩别吵了。都是为了工作,何必吵得脸红脖子粗。”
符品仁说:“那你说怎么办吧?”
彭金山说:“你是大队长,我们听你的。”
大家都看着沈惠民,异口同声地说:“你是一队之长。你作决定吧!”
沈惠民本可以一锤定音,因为自己的妻子夹在其中,他显得有点为难。他说:“大家举手表决吧!”
彭金山说:“这点小事还搞什么民主?你有权说了算。”
沈惠民不知彭金山今天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他问:“小彭你今天怎么啦?”
彭金山说:“我不怎么!我爱打抱不平。”
符品仁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彭金山说:“我没什么意思!你认为有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符品仁说:“你能用这样的口气与我说话吗?你还有没有一点上下级观念?”
沈惠民赶紧制止。他说:“还是大家举手表决吧!”
表决结果:先由桃放明辨认。
彭金山从刑事拘留所里将桃放明请了出来。
桃放明问:“我该交待的全都交待完了。你们还找我干什么呀?”
彭金山对她说:“我们抓到了三个歹徒,请你去看看,是不是强暴你的那三个家伙。”
桃放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问:“你是说那三个色狼被你们抓住了?”
彭金山点头:“对!我们抓住了三个歹徒。是不是那三个色狼,还需要你辨认指证。”
桃放明问:“三个歹徒现在何处?”
彭金山说:“被关押在审讯室里。”
桃放明说:“我想你们不会搞错,一定就是那三个家伙。是谁抓住的?真是大英雄呀!”
彭金山难过得答不出话。
桃放明又问:“是哪个英雄抓住三个歹徒的呀?”
彭金山哭着回答:“邝天野。可是邝天野他……他……”
桃放明问:“邝天野他怎么啦?”
彭金山说:“他为了抓住这三个歹徒,献出了他年轻宝贵的生命。”
桃放明一听这话,惊讶得双腿挪不开步。她问:“是三个歹徒杀害了他?”
彭金山回答:“其中一个歹徒朝韦珞开黑枪。邝天野为了掩护韦珞,自己连中三枪,每一枪都是致命地方。”
桃放明又吃一惊。她恨恨地说:“没想到这帮家伙手中还有枪。没有人性的东西。”继而她又难过地对彭金山说:“你的同事被那三个色狼杀害,也是为了我呀?这叫我下半辈子一天也不得安生。我要跟你去见那三个色狼,我要一口一口地咬死他们,为你的同事邝天野报仇。”
桃放明说着说着,早已泣不成声,因为她觉得她也是杀害邝天野的凶手之一。她接到余非英的命令:要她与三个强奸犯一起残害柳润美,而后给沈惠民发短信息求救,以分散他的注意力,给邬娜瑰创造逃离老渡口国际大酒店的机会。桃放明出于对沈惠民的敬重感恩之情,解救了柳润美。她此前并不知道三个强奸犯是什么人,余非英也不让她知道。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会出现这种局面。她如果早一点迷途知返,主动向公安机关揭发余非英、邬娜瑰,及时把这帮家伙抓起来,邝天野就不会丢掉一条性命。她越想越愧疚,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她大哭一声,晕厥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