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圣强说:“你少发牢骚,注意驾车。”
符品仁说:“老板您请放心!我是夺得过全省公安系统驾车比赛一等奖的,不会出问题。”
“本田”驶过湘江一大桥。
武圣强问:“谁在监控邬娜瑰?”
符品仁回答:“彭金山。”
武圣强又问:“杜瓦尔呢?”
符品仁回答:“他嫌成天呆在宾馆里搞监控得不到锻炼提高,主动要求追踪找人。”他停了停,说:“这桩案子变得越来越错综复杂了,恐怕一时难以告破。”
武圣强问:“为什么?”
符品仁故意吞吞吐吐:“这个嘛……不太好说。”
武圣强问:“你是担心丢乌纱帽,还是害怕掉脑袋。你要么就不提,既然提了就痛痛快快地说。你要活得像个男人。”
符品仁说:“我说了怕影响同事关系。”
武圣强说:“那你就封牢自己的嘴,永远不说嘛!”
符品仁说:“我知情不说,是对组织的不忠。”
武圣强说:“说与不说,你自己拿主意。”
符品仁说:“这案子不能往下追了。要追,就会把我们民警内部的问题暴露出来,被媒体抓住,会造成轩然大波,影响我们局里的形象,甚至……”
武圣强追问:“甚至什么?”
符品仁说:“甚至会影响您的转正。”
武圣强问:“有那么严重吗?”
符品仁说:“千真万确。再追,就会追到沈惠民头上。”
武圣强说:“你不能因为职位的竞争,无中生有,往沈惠民头上泼脏水。”
符品仁说:“我不是那种小人。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们搜查余非英的据点时,发现沈惠民的妻子柳润美睡在里间。”
武圣强暗自一惊,追问:“有这样的事?”
符品仁回答:“千真万确!”
武圣强问:“柳润美在那里干什么?”
符品仁说:“她编了一个天方夜谭。她说她在岳麓山上遭遇三个歹徒,要对她实施强奸,是茹水清,就是余非英的那个同案人,一边怒斥那三个歹徒,一边脱掉自己的衣裤,用自己的姿色和肉体把三个歹徒吸引到她那边,以她被三个歹徒轮奸的代价,解救了柳润美。老板!您说这是不是荒诞之极?!世界上哪里会有一个女人,以自己被三个歹徒轮奸的巨大代价,换取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的平安。她这个故事编得太离谱了,三岁伢儿都不会相信嘛!柳润美也真是一个表演天才,她说得声泪俱下,最后坚决阻止我们将茹水清带走。”
武圣强问:“茹水清不是被带到局里了吗?”
符品仁说:“沈惠民毕竟是个聪明人嘛!他当着我们的面,给他老婆讲了一通大道理,做出大义灭亲的样子,把茹水清带回了局里。茹水清也是个聪明人,且更加会演戏。她到了局里一个字都不说,那架势坚强得狠,好像她就是江姐。老板您想想,她要不是把沈惠民当她的后台,她敢这样做吗?以前被刑警大队带回局里讯问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把事情交待得清清楚楚的。像她守口如瓶,胆敢对抗的,还没有先例。她是有恃无恐嘛!”
说着,符品仁看了武圣强一眼,说:“老板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
武圣强说:“只要你说的都是事实,一点也不多。”
符品仁拍了一下胸膛说:“我身为共产党员、人民警察,还能讲假话?!百分之百的实事求是。你可以找彭金山谈话,他亲历了全过程。我相信他可以作证。”
这时,武圣强的手机发出鸣叫,他接听,连声说:“我们已经到了老渡口国际大酒店门前了。老同学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符品仁问:“达部长已经进了包厢是吧?”
武圣强严肃地说:“以后再不许你像今天这样搞我的突然袭击!”
符品仁一边在台阶上停车,一边说:“老板!这是天大的冤枉。我也是临时才晓得的。您要是不信,等下问达部长就知道真相了。”
武圣强下车,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踏上滚动电梯,直接往三楼驶去。
符品仁将“本田”停进地下车库,赶紧追了上来。他在滚动电梯的下端,对着已经上到三楼的武圣强喊道:“老板!在何婆桥包厢。”
武圣强没有回答,昂首挺胸朝何婆桥包厢走去。
这时,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迎了上来,摆动着大红色的旗袍,笑容可掬,彬彬有礼地在前面引路。
符品仁随滚动电梯往上,望着武圣强的背影,潇洒地弹了一下手指,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