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反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沈惠民再次耐心地对她问道:“你是叫茹水清吗?是与不是,请你直接回答。”
这女子傲慢地反问:“请问沈大队长,这有必要回答吗?”
沈惠民感到又气又恼,但没有表现出来。
彭金山则暗暗观察着沈惠民,他以为这位女子与沈惠民有什么特殊关系,至少是熟人,不然她不敢这么傲慢。也可能沈惠民一时没有认出她;也可能沈惠民不愿意在旁人面前暴露双方的特殊关系。他想:要了解沈惠民与这个时髦女子的真实关系,就看他下一步对这个时髦女子作出何种处理。
此时,沈惠民朝这个女子扬起了手铐。这个女子竟然主动地伸出了双手,只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很难琢磨出她此时此刻的内心活动。沈惠民原本因怜香惜玉而有些犹豫不决,在这一刹那间变得坚定不移。只听“咔嚓”一声响,给茹水清戴上了手铐。
茹水清的两只手失去了自由,乖乖地垂在胸前。她显得很沉稳,脸上未露丝毫惊惧之色。她似乎对眼前发生的情形早在预料之中;她甚至嫌沈惠民他们来得太晚了,应该在收到她发出的短信息时就来,那才恰到好处。她那颗美丽的头仍然没有低下去,还是那样高傲地扬着。
沈惠民、彭金山一起进里屋搜查。第一二间屋子,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他们继续搜查第三间屋子。就在即将跨进第三间屋子的门槛时,茹水清突然冲了过来,拦在他俩前面,不让进门。她嘴里大声吼道:“你们不能进去!”
此举是沈惠民、彭金山没有想到的。这自然引起他俩精上的高度注意。莫非余非英就躲藏在这间屋里。他俩注视茹水清的表情,企图看出什么,然而,那张美丽的脸蛋绷得铁板一样的紧,除了表明不许他们进里屋搜查的决心外,没有透露出别的信息。茹水清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让他们进这间屋里搜查?他们得不出回答。沈惠民对茹水清命令道:“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茹水清仿佛没有听见,依然站在原地不肯让开。
沈惠民又对她说:“你妨碍警察执行公务,将会加重你的罪行。”
茹水清毫不示弱,语气强硬地说:“我不管!我绝不让你们进屋搜查。”
沈惠民问:“你能说出理由吗?只要你的理由正确,我们会认真考虑。”
茹水清说:“我不想说任何理由,就是不能让你们进这间屋里搜查。”
沈惠民、彭金山相互交换了一下眼,那意思是说,不论有多大的阻力,不论有多大的危险,都必须进这间屋里搜查。沈惠民朝彭金山递了个眼。彭金山抓住茹水清戴着手铐的双手,带往一旁。茹水清又扑回去,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门口。她没有吵,没有闹,举止灵巧轻盈,态度异常坚决。
彭金山拔出手枪,作好防止意外情况发生的准备。沈惠民站在门外,观察里面的动静,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他盯着面前的茹水清,想从其眼中发现原因所在,也没有达到目的。
茹水清没有回避沈惠民的眼光,也不眨眼地直视着他,并对他说:“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绝对不能让你们搜查这间屋子。”
沈惠民对她说:“你总该有个理由吧!”
茹水清说:“这要看我愿意不愿意说出这个理由。”
沈惠民说:“既然你不愿意说出理由,你就不能阻止我们的行动。”
茹水清说:“我求求你也不行吗?”
沈惠民说:“你求我可以,但必须有正当的理由。”
茹水清说:“我与你们作个交换,你看可以不可以?”
沈惠民问:“怎么交换?你说吧!”
茹水清说:“我跟你们走,一定把我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你们,绝对不隐瞒半点。这该可以吧?”
沈惠民说:“那是你应该做的。你如果隐瞒真情,法律不会容许;你如果坦白交待,你会得到法律的宽大。请你相信我们,我们是文明执法,不会对你的隐私和财产造成半点侵害。你要阻止我们进屋搜查,法律不能容许。请你赶快让开!”
茹水清还想坚持,但毫无作用。她望着门里,眼中表露出的情绪令人难以捉摸。
沈惠民迅速进入里屋,目光朝室内上下左右扫视,没有发现异样的情况。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大衣柜前,伸手拉开四扇柜门,里面的情景收入眼里,除挂了几件时髦款式的男女服装外,没有别的东西。他重新关上柜门。大衣柜将这间房子分为了里外两层。他对大衣柜前面的半间房子作了仔细搜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大衣柜后面的半间房子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呢?他端着手枪,谨慎地跨出每一步,绕过大衣柜,一步一步地朝柜子后面的半间房子里逼近。他来到柜子后面,出现在眼前的情景使他的每一根经顿时绷紧。他攥紧手中的枪,并以最快的速度推弹上膛。
柜子后面的半间房子比前面的半间房子窄了许多,除了摆下一张双人床,剩余的空地不多。他第一眼就看见双人床上躺着一个人,无法辨清是个什么人,因为整个人侧身朝里,全身都蒙在被子里,像一张弓箭似的。对他的到来,被子里的人未作出丝毫反应。据他的经验,这种平静的后面,往往随之而来的是意想不到的大反扑。他提醒自己:绝不能掉以轻心。
沈惠民一手握枪,一手掀开床上的被子。这时,床上躺着的人完全呈现在他眼前。他不禁大惊失色,目瞪口呆,连手中的枪也“啪”地一声跌落到地上。他顿时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似的,呆呆地站立原地没有挪移,两眼痴痴地盯着床上,嘴里发不出半点声音。